第153章
那只被许知言拼尽全力送回来的盒子，总算是安静了。扭曲的力量影响着周围的怪物，刚刚几只没能在盒子掉落前躲起来的怪物，仅仅和这来源不明的盒子共处一室，就已经开始异化。
变化最大的是红红，它原先是一团红色血液状怪物，可在霉菌侵蚀中，竟然变成了蓝色，震惊的五官在蓝色血液中乱飘，红红想尖叫，可察觉到鬼神的威压又不敢开口。
由于许知言只是一拳打开了门，自己并没有进入安全屋，所以目前并没有触及安全屋通报。
安全屋系统也没能顺利出去查看宿主的状态。
见鬼神收纳完了盒子，还站在原地一副不紧不慢的模样，它急的cpu都快烧了。
[主人！！宿主他人还在里面！你你……您就不着急吗！]
它好歹还记得鬼神的身份。
但这不妨它觉得自家主人应该先去把继承人捞出来！
[宿主他看起来意识都不清醒……咳，好吧虽然他还记得把贵重物品丢进来，但是！但是那个切片看起来很危险啊！]
门已打开，想要捞人并不困难。
然而站在门前的鬼神只是摇摇头，语气有些意味不明。
“他很安全。”
语闭，祂不再说话，继续等待着。
次元空间由切片搭建，冒然切片回收，可能会让许知言的其他计划落空……虽然祂不确定许知言现在还有没有其他计划，但在一切彻底落幕前，祂会尽量配合。
如果安全屋的怪物们足够了解鬼神，恐怕就能发觉到，祂衣摆下的手掌此刻紧紧攥成了拳。
这次的切片和其余部分很不一样。
它的表现可以称得上是稀奇。
最初见到小透明的时候，鬼神只以为这个切片是流落在外的一小部分纯粹力量，意识单薄，智力低下。
可在后面祂见到西装革履的切片时，对方看上去又变得复杂起来，尤其是无意识的切片口中的保护……
因为纯粹，所以力量是最不容易被注入意识和被影响的部分。
小透明想要保护许知言，祂尚且可以理解。
可刚刚在许知言打碎透明棺椁让盒子掉落的瞬间，这个拥有巨大能量的盒子爆发了攻击，就在祂想出手的一霎，一堵由纯粹力量构成的火墙出现，抵挡住了攻击。
许知言或许没有看到，但从鬼神的角度，看的一清二楚。
祂不觉得凭借小透明那一丁点意识，能够瞬间占领切片主体的思维，并且如此精准控制，让火墙堪堪挡住攻击又不伤害到眼前人。
里面的切片不会攻击许知言。
鬼神不知道为什么，但祂就是如此笃定。
系统满头问号，急的不行又看不到门内画面，只能着急上火的继续等。
次元空间广播大厦三十一层。
许知言在滚烫的地板上躺了好一会儿，平复思绪。
不属于他的暴虐情绪总算是消散了不少。
待到眼神清明，他才撑着地板慢慢爬了起来，坐在地上望向一动不动的白烬。
好奇怪。
对方的眼神里有怒火、有恐惧、有不甘……
但没有杀意。
他就算做到这种程度，眼前的切片竟一点也不想杀他吗？他们两个明明并不熟悉。
许知言伸头看了一眼门内。
虚空的黑雾阻挡着一切，但他就是知道，鬼神在那头。
有的人天生就是皮。
确保自己有安全屋做后盾，许知言擦了一把脸颊流下的汗水，疑惑问。
“喂，你怎么不杀我啊？”
身上暖暖的，明明是滚烫的地面，他在上面躺着竟然也没有被烫到皮开肉绽，副本内手机已经彻底黑屏，许知言自己的手机也显示链接断开，当前这个空间应该就只有他和切片了。
被问到的切片满脸疑惑。
它听完后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我不能杀你。”白烬的表情逐渐变得迷茫。
仅仅是目光落在许知言的身上，它便会不受控制的原谅对方，不管这个可恶的人类主播到底做了什么，它都可以原谅。
尤其是当它彻底将所有失去的力量融合后。
保护……
保护他。
这个念头像是烙在了它的每一分力量上。
以至于刚刚思维混乱无序，愤怒燃烧着的时候，它察觉到了盒子的攻击，完全不受控制的挡住了攻击。
为什么？为什么要保护眼前这个人类主播？
沉默弥漫在整个厅中。
四周的火焰仍旧剧烈燃烧着，却没有伤到棺椁碎片前的人类半分。
被火焰包裹着的白烬逐渐变得暴躁，它好像遇到了连它自己也无法解释的事情，只能自暴自弃道。
“我要保护你。”
说出来后，它看到许知言错愕的表情，心中竟有一丝畅快。
“嗯？”
这下轮到许知言懵逼了。
他没有直接跳进安全屋，是担心他一落进去，通道解锁，甲方先生不等他开口，就把眼前的切片收了。
在人鱼游轮中，他已经触发过一次安全屋，如果次次进本都触发新的安全屋，难保会被人联想，低调才能赚大钱。
想要私吞黑色盒子，就必须让眼前的切片配合。
……妈的这个盒子最好期望它真的值钱，如果打开发现就是个垃圾道具，他非得碾碎了喂蛇不可！
不过按照计划，他得用鬼神作为筹码，来诓骗眼前的切片。
但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太对劲。
什么鬼？保护他？
这句话小透明之前也说过，许知言权当笑话听，难不成是小透明影响了切片？
不，也不对，如果小透明这么牛逼能把切片整个影响成这样，他们先前也不用这么麻烦避开切片了。
思考片刻，无果。
许知言晃了晃脑袋，摇摇头站了起来，索性不去想这件事。
他低头对着敞开的安全屋大门喊道。
“找人复刻一个空的黑盒子给我，或者说你知道这盒子是什么材质的，给我找点碎片。”
“一会儿我从壳回去，副本结束搜刮的时候，记得去外面的三十层把我的死亡录像带拿着，千万别忘了。”
这次游戏系统太不给力了，根本没有完成约定，没支撑多久就被这个切片打穿，他打算借此试试，能不能再榨出点油水来。
这次损失太大。
镜灵邪佛可以重复使用倒是没什么关系，但生命之种这个一次性S级别道具，用一件少一件，他光是想想就心痛的要死了。
踉跄了两步，许知言忽然觉得嘴里反上来一股铁锈味，没忍住咳了两声，吐了一些血液出来。
“咳咳……咳……”
大抵是安全了，一直以来忽视的腹部疼痛也隐约传来，并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虽然失去的脏器并不怎么多，但伤害切实存在。
毫不在意地擦了擦嘴角，许知言对着眼前的切片柔声道：“乖，保护我这个问题我们先不讨论了。”
“现在我们是同伙了，你得按照我的计划行动。”
他伸出手，边比划边说：“一会我带着东西跑出去，你继续烧大楼，表示怒火，然后我将盒子碎片给系统看，告诉它因为它导致任务失败，我死里逃生……”
他倒是很想赚剩下六个玩家从安全屋离开的钱。
智齿和阑尾倒是无所谓，但现在他少了胆囊还多了尾巴，得去壳把个人状态恢复一下，顺便赚一点精神阈值上限。
“……大概就是这样，祂会来找你。”
看着眼前迷茫中带着恐惧的切片，许知言出言安抚道：“啊放心，融合没有那么不舒服吧，我们一起发消息的记忆还都在啊，我和你的主体关系很好，祂人很好的，没有那么吓人……”
在刚刚确认眼前的切片确实不会伤害他后，他变得很好说话。
“砰”
一块漆黑的木片从安全屋的门内丢出来，打断了许知言的话。
他弯腰捡起木片，指尖在接触到的时候发现上面竟然包裹着一层薄薄的透明力量，没有惊动任何存在。
“还是你靠谱！”
许知言拿着木片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他忽然把手掌放到了周遭燃烧着的火焰上，企图搞一点烫伤来证明自己真的和切片苦战很久。
可惜意外发生了。
周围跃动的火焰，在接触到许知言的瞬间，像是受到惊吓一般四散逃开。
见嵌着白骨的右手并没有受伤，他以为是鬼神的缘故，换了一只手，可结果还是一样。
“……”
这么神？还真是不攻击他？
被鬼神恐惧支配着的白烬见状，用充满了困惑与不屑的暴躁语气说道：“我怎么可能……伤害你……”
它觉得内容和语气不符，但此时受鬼神影响它竟无法说出其他的话。
许知言抓抓头发，还想再说什么，安全屋的大门突然动了动，发出了吱嘎声响，似乎在催促着他。
“算了，就先这样吧。”
说完，许知言手脚麻利把上衣脱下来，在火上晃了晃，烫出几个大小不一的窟窿。
穿好衣服他抱着黑色的木片，向着楼下跑去。
随着门的关闭，三十一层再次安静下来。
空旷的场景内周遭火焰默默燃烧着，仅发出细微的声响。
而火焰之中，白烬忽然转头，向着大厦的玻璃窗外望去，好像在透过玻璃看着什么人。
安全屋的门没有动静。
鬼神在等待着这个特殊的切片自投罗网。
忽然，厅内的火焰熄灭了。
切片白烬恢复了最初时穿着西装文质彬彬的模样，它走到窗前，望着许知言和其余人类玩家一同离开大厦，暴躁的跺了跺脚。
霎时间整栋楼的外侧，火焰四起，吞没了一切。
安全屋的门再次响了两声。
“草……”
它暗骂一句，忍着内心的恐惧焦躁，走向了那扇门。
……
次元空间内，时间开始加速。
伴随着些许地面的塌陷，预示着这个空间即将消失。
大街上，光影不断变换着。
死里逃生的玩家们浑身沾满鲜血，搀扶着走向眼前由系统开辟出来的逃生空间。
许知言推着自己的小电驴，后座堆着已经失血昏迷不省人事的常星伟。
“狗系统，你也太他妈的坑人了！我们就差一步就成功了！我都摸到盒子了，差一点就能打开了！”
电动车车筐里放着他从鬼神那里得来的碎片。
“就差一点…我道具都损失了好多件！”他高声骂着，思绪却落到了空间外。
看切片的样子，好像也不是那么不好应付？之前它都知道录像带的重要性，应该不会再冒然撑裂吧。
“我也不要你赔我东西了，你顺利结算把最终奖励结算给我就行。”
他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玩家们听着听着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他们发现自己和许知言拿到到的似乎不是同一个剧本？
但看到同样灰头土脸衣服也被火焰灼破的青年，黑色T恤上散发着血液的味道，许知言的脸上和手上都残留着血迹，有人撇了一眼衣服窟窿里露出的一截白嫩后背皮肤，一时又不知道自己要从哪里开始问起。
系统也沉默着。
次元世界崩塌预示着盒子彻底消失，周遭恍惚着加速的人影开始老去，证明拿到盒子的家伙打算耗尽次元空间内的力量后就跑路。
所有储备好的NPC全都老去死亡，这座城市也从即将发展的副本城市，变成了无用的废弃规则城市。
耳畔回荡着玩家喋喋不休的勒索声。
像是估算完毕，系统给出了最终答案。
【离开次元空间即刻结算登出，因为最终任务失败，最终奖励只会给您结算积分部分，其余照常结算。】
留下这一句，这个有些智力的AI系统，直接下线，许知言连问了几句，都是‘恭喜玩家副本即将结算’。
算了，再捞点积分也不错了，他想。
不规则的空间裂痕波动着。
活下来的玩家们一脚踏出裂隙，熟悉的失重感传来，所有人眼前一黑。
再感知到光亮时，熟悉的数据面板刷屏。
【副本探灵直播间已结算】
【副本星级：★★★★☆】
【备注：此副本暂且关闭，短时间内不对外开放。】
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看到结算面板，许知言有一点点感动。
【正在结算玩家许知言的个人总成绩。】
【结算失败……】
【请玩家自行查收积分。】
大抵是被敲诈勒索的内容公开的话，有损主系统颜面，加之这次每轮奖励都是单独给予，许知言很快就收到了最终任务失败折中给的8W积分。
“好少……”
瞥见入账的字数，他撇撇嘴觉得自己有些亏，但毕竟拿了盒子，现在如果咬的太紧，可能会引起系统反噬针对，他还有其余奖励没有结算。
思考过后，许知言放弃了继续敲竹杠的想法。
等主线结算过并且所有人都没有异议后，面板上总算是弹出了支线奖励结算。
【谁才是人气之王？开启人气打比拼吧！】
【备注：第三轮支线任务中断，故只结算前两轮任务奖励。】
【第一轮奖励：人气王（称号）点击领取】
【第二轮奖励：人气王（披风）点击领取】
看到人气王面板，许知言长舒一口气。
这趟算下来，一百多万积分进账，虽然损失了生命之种，但是多了电动车和镜灵邪佛与死亡录像带，另外还给安全屋增添了五十二个智力巅峰的高中生鬼并校车与怪物录像带！
林林总总，赚的还行。
……妈的想到生命之种他就心痛！
白光亮起，许知言顺利登入玩家聚集地。
【欢迎玩家来到休息区‘壳’】
【您的停留时间为6小时，请玩家尽情享受。】
宽敞明亮的休息区内，刚刚一同从游戏内登出的玩家们几乎全部瘫倒，丝毫不顾及形象。
许知言没搭理其他人，立刻调出自己的个人面板。
【姓名：许知言】
【状态：轻微缺水（口渴）】
【精神阈值：0-84】
【当前精神：84】
【特性：贪婪】
【技能：绝对安全时间（初级）、蛞蝓灵、强制交易（初级）】
【称号：鬼神代理人、钓尸人、人气王】
涨了十四点阈值上限，算了和以往比好像还可以了，总比往下掉要好。
而且80的话，应该有一部分还不错的道具可以使用了。
收起面板，许知言抖了抖尾巴……抖了抖尾巴？
他猛地扭头看向自己的身后，那个毛绒球一样的白色小尾巴怎么还在他身上？！
大概是他的震惊太过于明显，一旁已经醒过来后，安静休息恢复状态的常星伟小声说道：“这应该是全界通用系道具留下的…带着规则力量，想洗掉很难。”
见许知言好奇，他断断续续把自己得到壁虎状态通用系道具的事情说了说。
“……所以我才不敢再用了。”
少一个肾脏和一个肺，已经是极限了，接下来再少什么，结果都是他无法承受的。
怕眼前呆愣的青年没听懂，常星伟一边付款刷积分，一边附耳小声道。
“之前榜一和疯狗闹掰，就是高价收购了这类道具，才把疯狗的舌头给摘了……说起来许老板你缺的是什么器官啊？”
“智齿、胆囊、阑尾……还多了尾巴。”
许知言沉声回答，语气里满是失望，而常星伟一脸羡慕嫉妒。
不行，他可不想以后都没肉吃，还有这尾巴太敏感了，影响他发挥，得赶紧回去让鬼神想想办法把状态去掉。
最后他走到了眼巴巴望过来的郁休眼前，摸了一把对方干草似的头发，低头‘唰唰’写下一行地址。
“出去之后去这里，有人会负责你的衣食住行。”
说完，他给江槐鹧转去了十万积分，收获了对方骂骂咧咧的疑惑。
几分钟后，再三确认壳确实无法修复后，许知言急着解决身体状态，匆匆登出壳，回到了安全屋内。
说起来，他有点想知道那个盒子到底是什么东西。
……
还未睁开眼睛，令人安心的淡淡灰烬味道充斥着鼻腔。
“终于回家了”话说到一半，许知言看着眼前的杂乱场景，愣愣说不出话来。
说杂乱算是给面子。
整个安全屋大厅现在犹如经历了战争洗礼。
受灾最严重的是壁炉区域，他下了大功夫搞到精美装修此刻几乎没剩下什么，边缘处散发着焦黑的痕迹。
其余地方也不是很好，怪物们狰狞的爪印、满地碎屑、一坨四散开的蓝色液体不断哀嚎着……
他抬眼望向鬼神。
所以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安全屋到底经历了什么？
吞噬完了切片的鬼神站在大厅中央，这次得到的力量过于充盈，祂还未能消化完毕。
但刚刚被盒子污染到的红红突然控制不住自己，开始乱蹦四溅，其余怪物忙着在三十分钟内收走副本内的东西，也没有时间管……
嗯，那么一会就把壁炉区的损毁也扣在怪物头上好了。
就在鬼神琢磨着要开口先说什么的时候，许知言抢先开口问道。
“你已经融合完了？我的死亡录像带损毁程度是多少？修复需要花多少积分？是S级别吗？”
他又不是白痴，看到那坨蓝色液体在鬼神眼皮下蹦跶，证明应该没有什么危害，可能是遇到了什么特殊事件，但在特殊事件之前，他更关心他的道具。
其余的东西都是稳定入账，就差这一样了！
“……”
鬼神被这句话问住了。
祂以为许知言会先询问切片，或者黑盒子的事情。
沉默了一会儿，祂翻找着和录像带相关的记忆，顺便也清楚了切片的想法把锅甩给小透明。
低气压悄悄蔓延。
怎么办，对上青年充满期待的目光，祂根本不敢直说录像带已经碎成渣了……
第201章
安全屋
“你已经融合完了？我的录像带损毁程度是多少？修复需要花多少积分？是S级别吗？”
许知言问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但他也不是个傻子。
在沉默蔓延开来超过一分后，他意识到自己保了一路的录像带可能没保住。
不过考虑到甲方能力卓绝，许知言抿着唇，犹豫不定问：“损毁到什么程度了？还能修复吗？”
嘴里的话是询问意思，但一双漂亮的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甲方，大有对方如果说不能修，他就要开始杀人的意味。
一旁控制不住自己的红红感受到了杀意，它极力压抑住自己，让自己不要再乱蹦乱跳。
无锅可甩的鬼神语气很轻，像是已经知道自己做错事的模样，有些手足无措。
“我很抱歉……或许……”
“或许什么？”
许知言看着甲方为难的表情，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两步走上前去，瞪着对方看。
或许是身高差让他觉得自己的问题缺乏一些力量感，他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鬼神的衣领，企图降低一下对方的高度。
……卡住了。
由于力道不够，许知言用力扯了扯，愣是没能拽动甲方半分。
鬼神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连忙低下头配合。
两人靠的很近，祂能感觉到青年炙热的呼吸，正打在他的脸上，对方漂亮的眼瞳里满是祂的身影。
祂心里清楚，许知言正在生气，祂应该乖乖道歉。
可随着距离靠近，鬼神发觉自己没有办法去控制自己乱跑的思绪。
突然，衣领被人松开了。
许知言被刚刚的力量差距打击到，想了想还是把手松开，恨恨扭过头去……妈的太丢人了！
冷静，鬼神是他的甲方。
他只能强迫自己咬牙切齿保持理智。
空气再次安静下来。
就在鬼神不确定这时候要不要再给眼前年轻的继承者一点希望的时候，前去探灵直播间副本内找寻好处怪物们回来了。
“砰！”
先前大厅中央紧闭着的门被从里面推开，荡漾的波纹内，无数狰狞的怪物抱着奇奇怪怪的东西走了出来。
“许哥好！”
“许哥回来了！哇你看我这次找到的东西……”
“让让&%*%……”
“我……我……我也找到了…很厉害的道具！”
“许哥……”
几十只怪物手中或多或少抓着不少大件物品。
红红的异变出现在怪物们进入副本之前，所以当怪物们回来，看到满室狼藉以及对立而站的鬼神与继承者后，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
二楼躲在角落中的老杨不小心目睹了这一切，一颗悬着的心刚刚放下来，就被最后几只冲进来的怪物给惊到了。
“录像带……碎了，全是渣渣。”
一只黑色独眼怪物，身体如同滑溜溜的果冻，周身半透明的黑色躯体里镶嵌着数不清的碎片残渣，可以想象到它收集录像带的时候有多么不容易。
许知言顾不得眼前的鬼神，猛地站到独眼怪物面前，伸手从里面抠了一块录像带残骸出来。
【名字：？？】
【等级：？？】
【简介：？……】
【特殊提示：该道具已损毁。】
虽然已经从鬼神的反应中窥见一二，但看到面板上显示的内容，许知言还是觉得心痛的要昏过去。
此时，负责收尾的曲季也支棱着后背的怪物躯干回到了安全屋。
“许哥！这个手机竟然是道具！”
它来不及关门，举着一支脏兮兮的手机跑了过来。
还沉浸在悲痛中的许知言一愣，连忙接过。
【名字：手机（联络者）】
【等级：A】
【类型：通信】
【简介：携带特殊规则的奇怪通信道具，可以穿越时间与空间，与最重要的人联络，但人员有限制，羁绊不足则不予以通信。】
【使用备注：每24h只能收发一条消息，字数限制为二十字内。】
【精神阈值限制：0】
“对外联络？”
许知言精神一振，立刻将死无全尸录像带抛之脑后，研究起手里的新东西。
曲季很兴奋，顺便解释了一下这类道具的来源。
“通常这种道具是玩家们无法带出副本的，在玩家们登出后就会被回收。”
但这次，人手一只的手机道具，被许知言发现没了信号后直接丢在了次元空间的地板上，其他玩家离开时，则带出了切片创造的空间，于是让怪物们捡了漏。
粗略看上去，手机的功能很强。
但细细斟酌却发现，这功能未必对每一个玩家都有用。
从目前已知信息看，大部分玩家都是单独进入游戏，而正常人最重要的人往往是家人，想要完全发挥联络者的功能，必须是两个不组队进入副本的玩家才行。
用的好了是通关利器，用的不好就是鸡肋。
许知言抬眼看了看鬼神，蹙眉犹豫了许久，他又转头望向了身旁的曲季，紧接着是缩在角落的红红、举着战利品的六六……
选谁绑定好呢？
由于回到安全屋后面板内容共享，鬼神理所当然也看到了道具的内容。
当许知言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的时候，祂淡淡开口。
“怪物们可能无法绑定。”
连面板都没有这群怪物拿什么跟祂抢？当然是和祂绑定！
许知言遗憾点头，收起了手机，打算稍后再议。
此时安全屋的大厅都快被怪物们带回来的乱七八糟玩意儿给塞满了！
新的手机道具缓解了许知言的悲伤，他终于有空来看这一堆门窗电梯……什么破烂玩意儿？
见许知言一脸懵，曲季急匆匆开口。
“许哥！你别看这些东西其貌不扬，上面都刻着规则之力……咳，而且这个副本里好像没有太多可寻找类道具。”
怪物们点点头，纷纷放下手里的门窗栅栏。
“将上面的规则之力拆分，可以转化成安全屋的力量！”
“这样的话也、也、也不算亏！”
“没错！干掉主系统！”
“？啊我们要干掉系统吗……”
在安全屋太久它们被许知言感染，从副本里掏东西的时候，恨不能连地皮都撅走。
听完，许知言总算是露出了回家后的第一个笑容。
“干的不错，大家先把东西收起来，顺便把大厅也收拾一下，等收拾完给我说一下红红怎么变成蓝蓝了，至于主系统，先放放，不着急干。”
在属下面前保持情绪稳定，是一个优秀商人应该做到的事情。
许知言拍拍手，示意大家该干活的干活，并且把之前从超市搜刮来鸭鸭背包全都拿了出来，随意丢在地上，等待怪物们盘点。
末了，他望向角落里黏糊糊一坨的蓝色血液，调侃道：“红红，你要不要改名叫蓝蓝？”
怪物们被这个问题逗笑，纷纷撸起袖子干劲十足。
看着大厅里的收纳盘点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安全屋的继承者既没有再追究录像带的事，也没有去追究壁炉附近的火灼痕迹，鬼神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然而就在祂以为事情过去的时候，许知言突然转过头，狠狠瞪了祂一眼，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