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不过这和他都没有关系了。当云梯搭在已经灭火的三十层窗户边的时候，许知言顺利通过云梯，重新来到了三十层。
地上还有不少水渍，是刚刚的消防车喷上来的。
三十层，听起来没有多高，但从上望下去，那个穿着消防安全服的大叔都已经看不太清楚了。
收回目光，许知言随意打量了一下房间。
这次的三十层和外面的三十层不同，没有屏幕也没有高门，这个被道具烧掉窗帘的房间是个办公室，里面空空荡荡没有摆什么东西。
意料之中。
如果空间内的大厦与外部重叠，那么外面干尸们只存在于二十八和二十九层，这里就应当没有。
设立这个保险机制的人，大概对自己很自信。
想到白烬，许知言抿着唇没说话。
安全屋的进度没有一次像现在一样，涨的这么快过。
这才多久？
进度已经从9%一跃变成了90%，足足翻了十倍。
离开空房间，许知言望着眼前的走廊。
和预想的一样，这里堆积着厚厚灰尘，看上去许久没有人来过。
走廊尽头的办公室上，挂着一个【直播计划】的牌子，除此之外，其余的房间外都没有挂什么东西。
快步走到直播计划房间门外，许知言转动门把手。
“吧嗒！”
房门打开，走进来后他才发现，这房间比想的要大很多。
常年没有人使用的房间里，堆积着不少资料，纸张散乱丢在地上，十分无序且随意。
弯腰捡起来一张，许知言打量了一番上面的内容，是一份个人档案。
[张一辰，性别男，当前年龄53……]
[生活经历：十个月开口说话，四岁进入幼儿园，六岁时父母离异，同年，进入小学……]
这份档案，有很多页。
前面的内容还算正常，都是个人资料相关的东西，可后面的生活经历，令人有些无法理解。
什么地方会把一个人多大开口说话也记录下来？
但一连翻了几页，许知言发现对方的个人从19岁开始时就变了，没有变少变简略，是正好相反的变多。
[十九岁三个月零一天，7:12:01起床，洗漱时发现牙龈出血，没有吃早饭，给辩论队同学发消息，出门前反复查看资料稿件，模拟比赛场景，自问自答…]
太详细了。
详细到让人觉得可怕。
许知言的大脑飞快转动，思考着详细档案的由来。
年份对不上……不，也有可能不需要呢。
这里并不是真是世界，时间在这里是一个相对的概念，空间的主人确实可以随意改动一切。
如果说，这个被记录的人，是在十九岁被记录进入这个空间，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许知言快速翻动到了最后一页。
[预测死亡年龄：61.12（该目标经常熬夜，生活作息紊乱，四十岁时还时常酗酒到天亮）判定生效。]
“……竟然是这么判断死亡日期的？”看着上面的内容，他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人的一生有许多意外。
这种仿佛神明般对他人命运的裁决，透露了些许空间主人的态度。
被记录的人类可以过上自己想要的毫无压力的生活，但到了一定的年纪，该经历的死亡还是要经历，甚至是死亡的时间，都被人精准算好。
城市受到盒子的污染，变的不再适合人类居住，不知从哪来的截胡达人成为了救世主，建立了异次元空间。
从这满地的纸和积灰的31层来看，空间的主人对这里并不上心。
放下手中的纸，许知言没有再去翻看其他的内容，他必须要尽快找到通往三十一层的地方才行。
只是等他打算离开去找楼梯时，却在玻璃窗上对上了一张人脸。
是常星伟。
对方的手脚产生了异变，变成了吸盘的模样，整个人的脑袋也有些畸变，像个大壁虎。
看到许知言时，常星伟还很兴奋。
“许老板！我们要成功了！我还差一层了！”
就在许知言打算说点什么的时候，常星伟忽然一震，连忙向上爬去，连招呼都来不及打。
追兵来了。
无数干尸顺着常星伟爬过的地方，跟了过来。
整扇玻璃窗被密密麻麻的黑色干尸遮住。
许知言浑身一僵，站在原地没有动，他担心惊扰到干尸，只能小步小步向后退，企图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然而天不遂人愿。
外面挪动的脚步声忽然停下了。
许知言深吸一口气，抬眼望向玻璃……十几张干瘪的人脸，正死死瞪眼盯着他。
下一秒，玻璃碎裂。
“哗啦”
已经挪动到门口附近的许知言连忙后退，‘砰’的一声把门关上，向着走廊跑去。
妈的！怎会如此？
规则城市广播大厦三十层，高门后的房间里。
堆在门口的塑料箱子忽然裂开，无数血液向外流淌着，滚落出的录像带几乎碎成两半，仅剩一块薄薄塑料连接着。
一个影影绰绰让人看不清晰的西装男人从血泊中站了起来。
它弯腰下，面露嫌弃地拿起了录像带。
“坏了吗？好像还没完全坏……他会不会生气？”
不可一世的白烬看着好像已经彻底不行的录像带，脑海中全是那个小主播的身影。
“他……会……生气……”
另外一阵低哑的声音响起，是还未被完全吞噬的小透明。
听到小透明的话，白烬将手里的录像带往地上一扔，表情轻松极了，好似想到了什么绝妙的甩锅方法。
“这个锅归你了，我就说你弄坏的，他肯定会讨厌你。”
它感觉到空间的不稳定，所以打算暂时放弃融合出来看看，但谁知道这录像带这么不经用，随随便便就撑裂了。
还好没有完全吞噬掉力量，现在有锅可甩。
房间里，小透明惊得说不出话来。
“……”
它不明白锅是什么意思，但它觉得眼前和它同源的生物，绝对没有安什么好心思！
作者有话要说：
白：嘿嘿，甩锅！
小透明：！（气到说不出话）
鬼神：（被切片蠢到）（妈的不想承认这两个货是自己的切片）
第198章
探灵直播间
阴冷潮湿的室内与阳光明媚的窗外形成鲜明对比。
许知言躲在门后，一动不动。
方才他关门跑路之后，立刻转头去寻找上楼的通道，可就在他远远看到安全通道时，震动从楼上传来。
接着就是从最顶楼涌出的干尸们。
无奈之下，许知言只能立刻调转方向，趁着大批干尸还未找到他之前，先找到一个空房间躲起来。
在□□尸看到后，他的面板上就多了一个新的状态心虚。
【状态：心虚】
在心虚的状态后面，还加了一个眼睛的图标。
可这条状态目前没有任何解释，就算点开详情也只不过是一串问号，让人恼火。
后续他接连收到了郁休等人的消息。
提示中有一条是不要斩断干尸的肢体，因为每斩断一截，干尸就会无限分裂，像是某种蠕虫。
另外，郁休和袁驰也都多了一个心虚的状态，所有人都很奇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状态，难道是进入大厦就有吗？
许知言靠着门板，思考要怎么应对。
这些干尸单拎出一只并不怎么强，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弱小，可不会死……难道又要点火吗？
就在他拿不准主意的时候，郁休的消息再次发来，大概是太着急了，连打字都来不及，只能发语音条。
“许哥！千万不要用火烧，这些干尸被烧的话会爆炸，就连尸块也能分裂！”
“……”
许知言收起了用道具的想法。
直播间里，观众们见到如此庞大数量的怪物，着实有些震惊。
【这副本的小怪还真的是牛逼！】
【确实，物理意义上的强，真的好像是电脑里的蠕虫病毒一样，不会死，无限繁衍。】
【所以这种怪物一般要怎么处理？】
【其实处理起来也简单，困住就行，一些拥有空间系技能或者道具的玩家应该都可以吧？】
【？？楼上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你以为谁都能操控空间吗？】
【烫知识，A级别以上的空间道具，除了储存类的，但凡是能攻击或者阻挡攻击的，基本都是有市无价，买都TMD买不到！】
【但是小百万有钱吧？他这么有钱那十几万一个的攻击系空间道具肯定有啊！】
【……就小百万这个抠搜样，我赌一个积分，他不到最后时刻，绝对不会用的！】
直播间弹幕说的没错。
许知言确实有能够应对当前情况的道具。
他是安全屋的继承者，坐拥鬼神全部家当，有那么几件逆天级别的道具很正常。
但这不代表他会用。
只要一想到这些道具的价格，许知言觉得自己升起这个念头，都是对积分的不尊重！
他捏着手机，大脑飞速思考，不断盘算着有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
现在已经发现楼梯了，要不要开着一分钟的绝对安全时间上去？不，不行，这些干尸还没把他逼到这个份上。
考虑到性价比，许知言垂下眼帘，目光落到手机上。
如果说不花钱就能得到情报……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比甲方切片更适合？现在的白烬应该还在融合小透明，那么他提前询问的话应该也不会打草惊蛇吧？
【你什么时候来找我？】
他佯装自己情绪平稳发起消息，企图将话题引到广播大厦上。
许知言以为自己要和切片再扯皮一会儿，结果对方的回信一来，竟然主动把话题落在了上面。
【你在城市里的什么地方？如果看到广播大厦不要进去，那些恶心的被污染者又来了，大楼的防御机制被触发了。】
嗯？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
许知言连忙回道。
【唉？可是我已经在大厦等你了！什么是大厦的防御机制？我有点怕。[惊恐.jpg]】
就算知道自己的真面目大概已经被揭穿，但他还是顺手发了个可爱表情包，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
【……】
六个点反应出白烬收到消息的复杂心情。
规则城市广播大厦三十层。
拖着半融合躯体的白烬站在海量屏幕前，它发现有其他规则修改了它创造次元空间规则。
但考虑到自己还未完全融合的身体，它不能进入……它不能让另一半纯粹的力量进入到里面。
“该死。”
这位拥有绝妙力量的掌控者，第一次遇到了麻烦。
它不得不先被迫将自己与半融合的力量分开，身上模仿着人类规则塑造出来的得体西装开始崩坏。
细小的火焰爬满了它的全身。
光裸的肌肤在火焰燃尽后，隐隐约约显露出黑色咒文。
“你……要做……什么？”
一直被排斥在外的小透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它试着询问眼前同一力量源的家伙。
“胆子大了不少？”
白烬没想到另外一半安静弱小的力量，现在竟然都敢询问它的行程了。
“但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你离我远点，你不能进入到次元空间，啧，真麻烦。”
脱掉了西装的男人暴躁无比。
它不再苛责自己，让自己用人类的方式进行对话。
仅仅是眉头一皱，黑色火焰便顺着在空间的地板上呈现不规则的形状燃烧起来，另外一半看不见的躯体翻滚了一下，停住了。
“你……无法……杀死……我……”
初被烈火烧灼时小透明还是下意识的害怕，但很快，它意识到这些火焰与它同源。
身形随着分割逐渐模糊的白烬，在听到这句话后，怒气猛地上升，却发现自己没有什么很好的办法去殴打对方。
“好烦，丢失的力量竟然长脑子有思想了？”
这事真的没法说理！
瞥了眼手机，白烬决定不再搭理小透明。
“我要回小主播消息，你给我安静一点。”说完，它又有些拿不准要怎么回消息。
人类主播在管他进咖啡厅时，可是展现了雷霆手段，一点旧情没念，如果不是它有其他办法离开，现在大概率还被困在咖啡厅！
害怕？拿它当傻子骗呢？
“呵，我信才怪……”
【你在几楼？尽快离开大厦。】
【防御机制在触发到被污染者的时候才会出现，是用来防备那些被盒子污染的恶心家伙。】
嘴上说着不信，可最终白烬还是正儿八经的回了消息。
它有些担心它的小主播。
在这个节骨眼上进入大楼可不是闹着玩的。
次元空间三十层的空办公室内。
许知言凝神等了半天，总算是等到了白烬的消息。
【我在二楼，这里竟然有干尸，和外面大楼一样的干尸！而且他们好像在玻璃上爬，好可怕啊QAQ，它们是不是被污染者？】
“能不能回点有用的消息？”他蹙着眉头等待着回信。
白烬的新消息充满了一种哄小孩的既视感。
【不是，被污染者是另外一种生物，它们很坏的，会抓你这种还没被污染的人类小主播去喂盒子，所以你现在快点离开。】
许知言忍住想要翻个白眼的冲动，抓住了重点喃喃道：“……喂盒子？”
看来得多套点话才行。
【那这些干尸是什么？好吓人！】
发完的瞬间，许知言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他背后的房间外，传来了脚步声和轻微的震动声，但都不是冲着他的方向来，不确定是不是有其他玩家上楼被追赶。
【它们是恶果，无法杀死。】
【只要盒子还在，它们就会永远留在这里……算了，和你说这个也没有用，你赶快离开大厦。】
白烬的耐心似乎所剩无几。
许知言察觉到了对方的不耐烦，可他毫不在意，仗着自己厚脸皮，抖了抖尾巴继续发消息。
【可是我腿都软了，走不了，我好怕有干尸看到我啊。】
他的最终目的，还是得到干尸的弱点。
很快，许知言收到了白烬骂骂咧咧的消息，也知道了怎样才能不消耗道具的情况下，应对干尸。
【不要慌，我会暂时与另一半力量剥离再去找你，算了，妈的你要是碰见干尸不要跑，屏住呼吸走过去就行。】
看着这个，在结合状态栏的内容，许知言倒是明白了‘心虚’是怎么来的。
这些干尸作为大楼的防御机制启动，只会攻击活人，所有一切不应当出现在大厦里的存在，都会成为攻击目标。
但这个‘不应当出现在大厦里’的判定，有些迷离。
如果他没有猜错，那么除了会喘息的活人外，所有一切打了照面后，逃跑的生物，都会被判定为‘心虚’。
毕竟这个副本比较难搞，他十分谨慎，进入大厦前有检查过自己的面板，确保精神力充足，确定没有在进入大楼前获得奇怪状态。
这样就解释通了。
他之前和外面的干尸们对视的时候，尚且未被判断为心虚，但悄无声息向后移动时，就被打上了心虚的标签。
接下要做什么就非常清晰了。
再次遇见干尸的时候，只需要屏住呼吸无视干尸迎面走上去，大概率就能解除心虚状态。
直播间里，不少观众在得知干尸的破解方法后，大呼坑人。
【这东西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几百只干尸冲你脸，你要在动手的情况下走过去……妈的，想想就觉得刺激。】
【确实刺激，最重要的是目前这消息是通过一个NPC获得，具体真假谁能确定？】
【换我我不敢，不动手的情况下对上不死怪物群，太吓人了。】
【无限游戏玩家还是要多点魄力嘛！】
【魄力个头啊，万一NPC说的是假的怎么办？NPC恶意驴人的时候还少吗？】
【笑死了，这个笨蛋金主刚被小百万关了咖啡厅，小百万怎么还会信对方的鬼话啊？他也太勇了】
【楼上+1，换我我不敢。】
看热闹的观众们并不清楚切片的身份。
不过许知言也并没有全信，像弹幕所说的一样，他和这个切片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不确定对方是不是那么真诚。
不过如果能用这个方法避开干尸的话，相当于减少道具使用成本，值得一试。
做好决定，许知言把头侧过来贴在门上，静静听了一会外面的声音。
确定外面已经没有声音后，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了房间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干瘪焦黑的脸。
！！！
早已等候多时的干尸们，正和他面对面，成群结队站在了房门外。
许知言瞪大眼睛瞬间屏住呼吸，强忍着想要后退的欲望，强迫自己直直立在原地，还好刚刚开门前深吸了一口气，不然铁定要倒抽一口冷气！
沉稳的表现让门外的干尸们没有动作。
但几十双眼睛落在身上的感觉着实不好受。
许知言没敢后退，他几乎是逃一般向着外面走去，任由自己的手臂肩膀触碰到干尸们。
可就当他触碰到干尸又脱离的瞬间，脑海中开始不断闪过画面……
是眼前的人在成为干尸以前，是大厦的工作人员，它的记忆很少，就只有在大厦中忙碌的零碎片段，全部都是和最新的直播有关系。
带着油墨味的工作牌、成堆成堆的策划报告、被盗文物中的异样照片……
眨眼间，无数碎片冲刷着许知言的思想。
他很想停下来仔细翻找一下这些记忆内容，但现在情况不允许。
先前郁休给他发来了邻居给予的提示纸条。
上面最重要的一条信息就是，本市没有广播大厦！
如果邻居说的是对的，那么广播大厦里的工作人员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恶果、被污染者、无处不在的规则、看不见的他们……
联想到这个城市中其他的地点，就算人类死亡，实际上也不会变成干尸，通常会变成一些其他的诡异存在，不同的地方存在不同。
少了什么……
这些线索里少了什么！
但许知言现在来不及思考，当前仅仅是屏住呼吸就已经很难了，他不得不加快脚步……
更多的干尸挤过来，无数与大厦相关的零碎记忆被迫填充到脑海。
终于在被动接收了七个干尸的思想碎片后，他终于意识到了解决方法只要他和干尸相贴的时间超过两秒，就会得到对方的记忆碎片。
可距离他屏住呼吸也已经过了半分多钟。
在几乎要窒息前，许知言加快脚步，快速从干尸堆里挤出……
但这里的干尸太多了。
可恶，难道真的要动用道具，或者是绝对安全时间吗？
对呼吸的渴望让许知言的头脑有些昏沉。
就在他犹豫不决，咬紧牙关时，走廊侧边的玻璃上，突然传来的剧烈的声响。
“啪啪啪……”
是异变成壁虎的常星伟。
原先正常的眼睛此时变大了不少，竖在脑袋两侧，像两个巨大的灯泡，皮肤的颜色也变的斑驳起来，越来越像壁虎了。
他没能找到进入三十一层的窗口，玩家无法从外部破开顶层的玻璃。
这期间他倒是把三十层往下的玻璃捶裂了不少，也让很多正在楼里的玩家发现了可以从外面上，但会□□尸追杀这件事。
绕来绕去，最终常星伟还是打算从三十层进入大厦。
他没有看到许知言，他只是快速从窗户上爬过去，但这番操作却吸引到了周遭的干尸们。
它们作为整栋大楼的保护机制，对心虚者非常敏感，几乎是瞬间便涌入窗户，破窗而出，顺着大楼的墙壁一涌而上。
眨眼间，许知言身边便空空荡荡，干尸们跑没了影。
“呼总算走了。”
暂时脱离危险，他靠在墙上，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不过又剩下一样道具，倒是让他缓和不少，看来刚刚从楼道中经过的干尸，就是去追常星伟的，只不过对方一直从外围走，所以干尸们有一部分被留在了大厦里。
抬眼望着远处的安全通道，许知言定了定神，向着楼道走了过去。
这时，他总算有了时间去思考干尸们的存在。
恶果，为什么要叫恶果？
假设邻居的话是对的，那么这些干尸应该不存在才对，但也有可能是邻居的记忆有问题。
从之前的对话能够得知，城市边缘的房子是无知者的地盘，是安全的存在。
也就是说，房东和邻居，都有可能是无知者。
只不过房东和邻居的表现截然不同。
房东的视角中，楼下没有房客，这栋楼也没有人居住，但他能够和穿西装的台长、被污染者对话。
邻居的视角中，广播大厦并不存在。
她还提示到，不要用带屏幕的电子设备，既然会这么说，就证明邻居应该看到过有什么用屏幕传递的恶意，然后她自己坚决遵守了这一行动……
一条条信息看上去杂乱无章，却又处处有着关联。
许知言只能慢慢梳理。
直到他推开安全通道的大门，向着楼上走去的时候，才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这个世界没有‘他们’。
并不是不能够有，而是次元空间的掌控者不允许有。
许知言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一些飘散的思路，顺着这一条线，他扯出了更多内容。
先前他一直以为，城市里的人如果被污染了，才会成为‘他们’，成为这个看不见摸不着的怪异形态。
但现在看来，好像并不仅仅如此。
他试着将规则城市与次元城市放到一起，这本就是一个高度相似……不，这几乎是一个完全复刻的城市。
次元城市中有许多‘人’。
而规则城市中，则有大量的‘他们’。
起初他并没有完全把这里的和外面的透明生物相关联。
直到他刚刚想起来，外面大街上有很多行人，而先前被困在超市的异常时间里，大街上有无数人影走过，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广播大厦可以和外面的大厦重合，那么人怎么不可以和外面的重合呢？
想到这里，许知言飞快翻出手机，反复看着白烬的消息。
【不要带‘他们’进去。】
【也不要带录像带进去。】
【我会暂时与另一半力量剥离……】
【它们很坏的，会抓你这种还没被污染的人类小主播去喂盒子……】
小透明是以‘他们’的状态出现的，而白烬反复强调，不能带‘他们’进来。
没被污染的人喂盒子？瞬间，许知言理清思路！
这时，他掌中的手机微微震动。
【姐姐：你在等什么？你不想救你的观众吗？】
系统认命发现，就算它把其他玩家全都投掷了进来，最后在爬楼速度上，却依然没人能跑过许知言。
它只能催促对方。
谁知许知言看到消息，冷笑一声道：“急什么？我都不着急。”
果然还是熟悉的配方。
原先在看到任务上什么拯救观众的内容时，他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这太正能量了，和先前无差别坑一切的游戏系统完全不同。
在想搞清楚整个城市的运行概念后，许知言总算是明白了观众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系统心心念念的盒子是污染源。
整座城市在盒子的污染下，呈现出了非常复杂的规则，几乎是一个地方一种规则，不重样不关联。
“这个城市原本应该不是一个单独的副本吧？”许知言嗤笑一声。
【姐姐：……】
见系统没有回答，他干脆收起手机。
强大的污染源投放至城市，将城市划分为多个区域，按照系统的理想预期，这里恐怕接下来会划分为许许多多个小副本。
废弃影院能够将人拉入电影、循环十年的校车每夜落入湖中、被称为‘恶果’的不死干尸充斥着整个大厦……
这里面哪一个，似乎都能在升级后，被单独拎出来做成新的副本。
“想让我上楼给你找盒子，是不是应该加点酬劳？”许知言笑的有些欠打。
但他心里明白，不论怎么样，他都不会打开盒子。
白烬提到了‘喂养’，并且宁愿剥离自身力量，也不让小透明进入，作为一个掠夺者，它这么做的理由应该只有一个，让盒子稳定。
城市中的‘他们’是养料。
被污染过后分离成两半的看不见的躯体，就是喂养污染源最好的食材。
现在整个空间内，只有被系统投入的玩家，没有被分离出‘他们’的存在。
玩家被当成了夺回盒子的新养料。
最后的任务是打开盒子，而不是将盒子带走，这就证明只要给盒子喂养一些力量，就能够让污染源脱离白烬的控制。
想清楚这一切，许知言干脆站在楼道里，望着向上的阶梯，坐地起价。
“开盒子应该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他调出面板，表情柔和温声细语说：“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你比较看好的常星伟进不来，我是最佳的开盒子人选。”
常星伟钻漏洞被抓，不知道是不是系统的提前预谋，但这和许知言要钱关系不大。
转动着中指的戒指，他故作无辜道。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最终任务会是打开盒子，但目前只有我能去。”
“统统，我现在腿软了，上不去楼，你要不要给我一些鼓励，比如给我打点积分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