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许知言眯着眼，看向手机照出来的光，下意识放缓呼吸。光束中，霉菌肆意飞舞着。
“咳，这什么味，这么难闻……”常星伟挥了挥手，在看清空气中飞舞的霉菌后，眯起眼睛颇有些难以置信。
袁驰也发现了这点，皱着眉头小声吐槽。
“怪不得味儿这么大，但这里也没有风，这东西闻多了不好吧？肺里会不会长蘑菇？”
常星伟嘴角一抽，用看智障的眼神瞥了眼袁驰，说：“这又不是孢子，你肺里最多长点霉斑，等出副本去壳恢复一下就好了。”
“再吸下去，恐怕脑子就要长霉斑了。”许知言顺势给两人分配了任务。
“先找找看大厦的基本信息，还有规则，如果这里有医务室就更好了，我们需要一些口罩。”他担心过多吸入霉菌会带来不好的影响。
调出面板，看了眼自己的状态，许知言小心道：“记得随时观察状态栏。”
他很谨慎。
异常的气味、温度都可能带来负面状态，等到出现严重反应时，往往已经很严重了。
“好的许老板。”两人异口同声。
原本空旷寂静的大厅里，杂乱脚步声响起，回荡着零散对话。
宣传栏上贴着对外招租消息，许知言看了一会儿没发现什么规则，转而去翻前台。
桌上花瓶中，曾经应当鲜艳无比的花束，现在成了一坨干枯的黑色，皱皱巴巴黏在瓶身上，看上去有些恶心。
前台摆着一台电脑，但由于整层楼内部没有通电，所以按了开关键也没有反应。
许知言拉开抽屉，看到了里面有一些小零食，还有几个小发圈，应该是前台人员的私人物品，查看了零食包装袋上的时间，果然已经过期快十年。
他拉开所有的抽屉，在最边缘的那个抽屉里找到了一部手机。
意料之中的没有电，充电器也不知道在哪里，许知言将手机装进口袋，继续翻找着有用的信息，
四个人中，郁休最为卖力，刚散开寻找线索，他就发现了有用的东西。
“许哥！这里有大厦的业态图！”
“嗯？”许知言闻言放下正在查看的东西，转头走了过去。
业态图一般出现在商场里。
但考虑到这栋广播大厦不仅仅是作为本市的广播电视台中心大楼使用，还要对外招租，有业态图好像倒也合理？
袁驰擦干净休息区的茶几，让郁休把放着业态图的册子摊开。
看到的第一眼，许知言就觉得有些不对。
广播大厦是一座综合大厦，共有三十层……但白烬给他发消息，说的可是31层。
1-13层是综合区。
除了对外出租的几层外，行政接待、休息处、餐厅、咖啡厅、配电室、服务器等等的基础维护相关内容都在这十层内。
13-23层主要以录制和后期制作为主。
各种大大小小的演播厅、录音棚、后期制作中心等。
最后的八层则大部分是本地电台的地盘。
尤其是新闻处。
整整两层都是新闻处的地盘，他们甚至还有一个单独的演播厅和转播间。
最让人迷惑的是，30层这个应该是这栋最高的地方，竟然给了直播？
【30-新型扶持产业-直播】
常星伟再次激动地像个猴子，指着三十层叫道：“这里！肯定是这里！这里有问题！”
不等许知言开口，袁驰就疑惑问：“你怎么就确定这个一定有问题？我觉得新闻部门也很古怪。”
他之前看过一些旧报纸，上面有不少诡异的新闻。
“我觉得应该先去新闻部门。”
报纸上内容写的模棱两可，大部分都是警告市民不要出门不要去某某地，但并未说清楚原由。
“如果能看到原本的新闻资料，肯定就能知道更多内容。”
常星伟则反对先去新闻部门。
“写字楼越高越贵，这个直播部门作为新型扶持产业，怎么可能占据最高层，里面肯定有诈。”
见两人争执不下，许知言倒也不着急。
他正忙着给白烬发消息。
在询问了对方会不会骗他之后，过了很久，那人才发来新的消息。
【我会骗你。】
许知言看着上面的四个字，差点笑出声来，这么诚实？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既然你会骗我，那么我也会骗你，我们扯平了！】
他试图将对方代入自己的逻辑，并且收到了白烬秒回的消息。
【？】
看到问号毫不意外，许知言将准备好的新问题抛出。
【所以你现在在我家楼下吗？】
假设白烬回答是，那么对方有可能真的在楼下，也有可能在骗他。
在楼下的话就放鸽子，骗他的话，就算见面也可以用扯平了来拿捏对方，不管怎样，稳赚不赔。
对方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久久没有回消息。
收起手机，许知言看着吵到口干舌燥的袁驰和常星伟，指着一旁完全不能用的电梯门，淡淡开口。
“先去配电室。”
不通电一切都白搭，电梯或许有规则，但整栋楼这么多层，如果仅仅面对一个电梯规则就能上楼，困难会减少很多，总比从下往上一层层寻找强。
配电室在三楼。
四人找到安全通道，有序上楼。
离开一层前，袁驰还瞥了眼大厅，疑惑为什么许知言要把业态图留在原地。
“毕竟是客户，而且大家都已经照下来了。”许知言致力于对外打造自己的良心商人形象，不放弃每个机会。
广播大厦一楼大厅内。
六个玩家在经历过最后的尝试后，依然没能找到离开的方法，只能踩着午夜十二点之前的最后几分钟，进入了大厅。
刚一进来，他们也闻到了浓重的霉味。
只是当六人找到摊开在桌上册子时，表情逐渐凝重了起来。
原本应该画着业态图的地方，有人用红笔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每一笔都极为用力，像是要将纸面划破。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来这里，但既然你来了，那么就请你遵循以下规则。】
【这很重要，这能让你保持正常。】
前面两行的字迹混乱无比。
【不要在大厅中过夜！】
【如果听到午夜后餐厅传来的剁肉声，请不要惊慌，那很正常。】
【如果你感到饥饿，千万不要进入餐厅。】
【咖啡厅是不稳定的，当你从自动咖啡机里接到咖啡时，请尽快喝完，不要剩下，哪怕味道异常。】
【每喝完一杯咖啡，你可以休息十分钟，这期间你是安全的。】
【不要在休息区逗留太久。】
【不要在任何一张沙发上坐下休息。】
【这栋大楼的电梯全部坏掉了，正在维修。】
【三楼没有电梯。】
【如果你在配电室门口发现了电梯，请不要进去，千万不要进去！】
从混乱到有序。
规则内容写到最后，留言者的字迹变的无比工整，好像从恐惧中脱离出去。
六人看完，面面相觑。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诡异的动静。
“咚咚咚！”
像是脚步声，又像是谁在剁肉……
几人对视一眼，立马收起规则，向着安全通道走去。
现在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之后了，在这种灵异地点，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既然规则写了在大厅不安全，那么再待在这里肯定会遇到什么麻烦，他们不愿意给自己增加游戏难度。
“锁了！”
第一个跑到安全通道的玩家，发现这里的门无法推开。
因为只想糊弄过去，几个人都不愿意拿出额外的消耗道具开门，干脆跟随指示，向着更远地方的安全通道跑去。
而另一边，已经顺着楼梯来到三楼的许知言等人，站在配电室外。
“咔哒”
配电室的紧锁的大门打开了。
作为玩家，这种没有规则保护，又没有什么特殊内容的大门，根本就抵挡不了他们。
袁驰还有些高兴。
“真好，电梯就在配电室附近，一会通了电就能上楼。”
许知言点点头。
“没想到，还挺顺利。”
而他的直播间里，观众们也觉得很顺利，纷纷调侃着转运。
【可以啊小百万，这次转运了！】
【我以为他一进来就会被各种规则怪物追杀，没想到竟然这么滑溜溜的上楼了。】
【草，楼上这个滑溜溜笑死我了。】
【什么形容词哈哈哈】
但很快，大家就紧张起来。
有人带来了其他直播间里看到的消息。
【淦，我去靳杭晨的直播间瞄了一眼，你们猜怎么着？小百万这下估计要倒霉了！[截图.jpg]】
这个观众将楼下出现的规则贴了出来。
【？？？？？】
【草草草？幸运F名不虚传！】
【完蛋，这么强调电梯，那电梯里肯定有什么东西……小百万他们的目的就是从电梯直接上楼来着。】
【好奇怪，既然安全通道还算安全，为什么不一直走安全通道？】
【估计是担心遇到鬼打墙吧，我看小百万连这两层安全通道都走的很小心。】
【有道理，一旦被困在某一层，那么接下来就必须把这层探秘完……这么想想还不如去解决可能会有问题的电梯呢，毕竟三十层，有可能出现的意外太多了。】
【不过为什么要通电啊，电视不是有问题吗？】
【有问题的电视不插电也亮，还不如大家一起亮，起码视野不是受限制。】
在漆黑的大楼里用手机照亮，确实有些影响视野，而且许知言还想找地方给手机冲一下电。
比起观众们的紧张，配电室的四人根据操作指南左右推动摇杆，噼啪乱按，一顿操作猛如虎，也没能搞到电。
许知言想了想，拿出一个一次性故障检测道具。
一枚小小的螺丝帽滚入了配电室后方，一扇半开的金属门内，并且将故障检测的内容反馈在了游戏面板。
【检测结果，接口未插紧。】
“……”
还以为是什么故障，搞半天是这样？
招呼其余三人走向金属门，看着半开只留有一条缝隙的大门，许知言伸手丈量了一下门的宽度。
袁驰和常星伟肯定进不去，他侧过身试了试，发现自己会被卡住，于是叫来郁休。
“不知道是什么接口的问题，你先进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松了的接口，如果遇到危险就说，安全第一。”
金属门很重，如果想暴力破开，少不了浪费道具。
但介于目前还未遇到什么诡异的规则，许知言决定先人力解决困难。
郁休点点头，接受了任务。
干瘦的少年轻而易举地挤进了门缝，甚至还不忘对外报平安。
“有一些线，我看到了。”
……
几分钟后，配电室的机器亮起了灯。
郁休从门缝里挤出来，指着大开的门外走廊说：“电梯亮了，不用操纵控制台也可以，这样就不用担心其他的屏幕也跟着亮了。”
随着他的话，走廊中的感应灯也亮了起来。
许知言见状没有再去触碰控制台，快步走向了电梯。
“叮！”
随着电梯门打开，一张纸条从门缝里飘了出来。
袁驰捏起纸条，念出上面的内容：“本电梯每次只能乘坐两位乘客？两个人？”
“应该是电梯的规则吧。”常星伟有些忐忑。
不过看到了许知言的犹豫，他还是立刻催促起来：“许老板，咱们怎么分组？越快上去越好啊！”
他担心今晚上搞不定大楼，自己剩下的时间可就不多了。
四人商量过后，许知言摸了摸下巴，带着郁休率先迈入了电梯。
狭小逼仄的空间里，冷光从两人头顶落下。
“28楼见，先去查看一下新闻部。”说完，许知言按下了楼层按钮。
金属门缓缓合拢。
三层走廊中，常星伟对着袁驰唉声叹气：“怎么就28楼，直接去30不行吗？”
袁驰瞥了他一眼：“你都觉得30有问题，当然是从28开始比较好，一步步来嘛，相信许老板的判断！”
就在两人对话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唉？许哥呢？”
郁休从配电室后门的门缝里挤出来，望向站在电梯前的两人，表情有些呆愣。
他的脸上身上蹭了些灰尘，手上也有不少灰色痕迹，显然是刚刚拔插了一些电线，有在认真干活。
“……郁休？你？？是你吗？？”
“卧槽！那刚刚和许老板上去的人是谁？”
袁驰与常星伟瞪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
另一边，许知言收到了白烬的消息。
【我不在你的楼下。】
【你猜这句是骗你的，还是真的？】
许知言咋舌，忍不住喃喃自语。
“有点意思……都会反问了。”
一旁‘郁休’低着头，小声询问道：“许哥，你在和谁发消息？”
他的头垂得很低，让人看不到嘴角的笑容。
第191章
探灵直播间
“许哥，你在和谁发消息？”
听到这句话，许知言正在按手机的手指一顿，若无其事说：“你小孩子家家的不懂。”
虽然语速什么变化，但他说话时，余光一直瞥向郁休的方向。
方才在外面时，他就觉得这个郁休有些不对劲……
对方太干净了。
要知道这里可是废弃多年的地方，机房里满是厚厚灰尘，如果真的去拔插线路，怎么可能身上一点灰尘都没沾上呢？
只是他不确定身边这家伙到底是附到了郁休身上，还是说，压根就是另外一个物种幻化而来。
在确定郁休安全之前，需要先试探一番。
但这家伙开口就询问出了不符合人物设定的内容……嗯，许知言多少还是有些意外。
他以为这伪装成郁休的家伙会更聪明一些，这么看来也不过如此？
简单敷衍回答过后，狭窄电梯重新陷入安静。
许知言指尖戳着屏幕，想了想继续给白烬发消息，还一连发了很多条。
【好难猜哦，我很笨的，你不说清楚的话，我都猜不到。】
【不过其实我有来找你，只是到了大厦附近的时候，听说这里没有31层。】
【你是不是在骗我呀？[哭哭.jpg]】
只要能搞到有用信息，说点胡话对许知言来讲，和呼吸一样简单。
一条条消息发走，他小心观察着郁休，等待着回信。
【哦？你笨？】
对方的消息回的很快。
许知言仿佛看不懂字里行间的嘲讽，笑嘻嘻拿出十二万分的真诚回消息。
【当然啊，我这种小笨蛋当然不如金主爸爸聪明呀，如果我遇到危险怎么办？你会不会救我？我问其他观众了，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有广播大厦这个东西。】
发完套话信息，他瞟了眼身侧。
‘郁休’仍旧垂着头。
难道这个假队友和白烬一点关系都没有？
压下心底的疑问，许知言琢磨了一下开口道：“之前我留了一些旧报纸在家，你有没有从里面找到大厦的相关消息？”
话音刚落，‘郁休’便快速回答起来。
“没有，报纸上没有广播大厦的内容，这里的一切似乎都对城市保密。”
它的声音和郁休一模一样，语气也模仿的惟妙惟肖，如果不是许知言压根就没有留旧报纸，他说不定都要信了！
“唉，有点麻烦……”许知言抓抓头发，像是没有听出对方的异常。
他噼里啪啦按着手机。
这次是给袁驰发消息。
【郁休在你们身边吗？（此条消息发送失败）】
意料之中的发送失败，他竟然没有一点沮丧。
就在许知言打算再进一步套话的时候，电梯‘咣当’一下急停在原地。
右侧电子屏里的数字开始疯狂闪烁，很显然是电路出毛病了，就连头顶的灯光也接触不良，一闪一闪，疑似短路。
电梯中央，两人踉跄两步，堪堪站稳。
许知言听到了‘郁休’的轻笑声，转头看了眼仍旧垂头站着的少年。
有点麻烦。
现在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成分，不管是主动攻击还是被动防守，都有风险。
“嘶啦”
刺耳的电流声从电梯广播喇叭里传出。
紧接着，一个好听的女声出现。
“您好，欢迎来到广播大厦！感谢您乘坐电梯。”
“接下来将为您播报电梯规则，请您务必要遵守，否则可能会发生意外。”
录制好的广播字正腔圆，听着十分悦耳。
“1.本电梯每次仅供两人乘坐”
“2.当电梯内红色摄像头闪烁时，请不要移动。”
“3.本电梯的最大载重为630kg。”
“4.当电梯超载时，会随机停留在某楼层。”
“5.电梯乘坐过程中，跳层是正常现象。”
“6.请确保四周墙面上只能映出八个影子（共四面墙）”
“7.会被取代…不要被取代……无知才是最安全的”
前六条好好的，可说到第七条的时候，播音员平稳的声音忽然变成了带着恐惧的嘶吼。
尖锐声音在电梯中回响，再加上不断闪烁的灯光，和天花板突兀的摄像头红光，一切都在向着诡异的方向发展。
又是一阵电流声。
原先播音员恐惧的吼声在电流中逐渐恢复平稳。
“小提示，以上规则中，有一条是错误的。”
“祝您生活愉快。”
最后一句播完，声音便消失了，电梯内重归寂静。
许知言的身体紧绷着。
他除了面临古怪的规则外，身边还有一个不知道什么成分的怪物。
要不要直接把小透明叫出来解决呢？
算了，还没到那份上。
犹豫片刻，许知言暂且沉住气打定主意，敌不动我不动。
游戏直播间里，上帝视角的观众们，提前发现了异样。
【小百万身边的人是谁？你们有头绪吗？】
【反正肯定不是郁休本人。】
【我去郁休直播间看了，他们仨都开始爬楼了，结果刚上到六楼就开始走不出去，果然遇到事了。】
【喂喂，你们能不能仔细观察一下周围。】
【观察什么…虽然气氛是很紧张，但两边都没有出手，我都不敢看了，再看就喘不过气来了。】
【嗷嗷嗷！你们看周围的墙壁！】
【啊……我操，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啊啊啊啊啊啊草，那是什么？】
电梯里，许知言还在琢磨，规则中错误的那条是什么。
突然他身旁的‘郁休’开口了。
“许哥，你看周围的墙面上，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进电梯时，许知言和‘郁休’并排面向电梯门站立，他闻言向右转过头，就发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右侧金属墙壁上，影影绰绰显示出了一个暗灰色的人形影子。
起初那影子很小很小，看不清楚。
可仅仅过了几秒钟，许知言发现那影子竟然变大了一圈。
什么鬼？变大？
然而影子变大的速度好像在加快，没一会儿，便从手掌那么大，变成了手臂那么大。
它逐渐清晰起来。
腐烂的皮肉、尖锐的指甲、空洞的五官……
许知言甚至能看到对方的嘴角在不断上扬。
不，不是变大！是靠近！
墙里的东西正在向着电梯内的方向靠近。
“许哥，我们要怎么办呢？”
虽然是询问，但‘郁休’的声音平稳，没有丁点的忐忑出现。
“左边的墙上也出现了呢。”
它的提示带着催促。
“怎么办呢？我们要求助吗？”
像是笃定身旁的人类对此毫无办法，它的语言越发恶劣。
发现对方像是黏在地上一样，只有一张嘴逼逼赖赖，许知言索性不去管，大脑飞快思考起来。
规则，这里是规则副本。
所以肯定有什么规则他忽视了。
他回头瞥了眼‘郁休’发现对方仍旧低着头，仿佛头要掉下来一般。
两人…对方算人吗？
抬眼看了看电梯门上映出的身影，许知言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向前迈了一步，用自己的影子，挡住了左右两边越来越近的影子。
挡住影子的一瞬间，压迫感消失了。
许知言松了口气。
看来第六条规则是真的。
他和‘郁休’上电梯后并排而站，所以前后的金属墙与电梯门，每个面都会映出两个影子。
而因为两人是并排，所以左右两面墙上，两人的影子是重叠的，只有一个影子。
与‘郁休’错开站之后，墙上的影子就回归到了正常数量的八个。
结合最后一条规则，影子如果真的出现在了电梯中，那么将会取代电梯中的人。
……取代？仿造？
这些电梯里的怪物，似乎和身旁怪物有着相似之处。
仅仅用了一步处理完墙里的影子，许知言转过头去眯着眼，盯着‘郁休’安抚道：“问题不大，不要慌张。”
“不过现在电梯的门不打开，我们得想办法出去才行。”
他一脸轻松，好像身边真的是郁休一样。
“你不怕吗？”
隔了一会儿，‘郁休’才开口。
它的声音充满了疑惑。
为什么有人能够在这种极端压迫的情况下，还能冷静思考呢？正常人恐怕会先想办法对付墙壁中的怪物。
“我？我有什么好怕的？”许知言脸上仍旧是温和笑容，但他的手中却多了一柄匕首。
违规之刃。
上个副本花费了大量时间才得来的道具，能够破除部分规则。
“但我有你啊，你的被动技能可以保护我们两个人，我当然不怕了。”
他举着匕首对这个头要低到地上去的怪物笑着说：“小郁你说过要保护我的，不会现在说话不算数了吧？”
伪装成郁休的怪物向后退了一步。
虽说还未撕破脸，但现在的情况已经和撕破脸没有什么区别了。
但许知言不确定对方是不是真的操纵了郁休的身体，他琢磨着要不要干脆一刀捅上去。
正当气氛剑拔弩张的时候，‘郁休’笑了起来，声音逐渐变的不像人类。
“它在找你，但你注定要死在这里”
它的声音猛然卡住。
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
就在两人对话的时候，电梯左手边按键上方的电子屏忽闪着，从数字，变成了黑白画面。
许知言面朝‘郁休’，背对着电梯按键没有看到，但他对面的‘人’却和屏幕对上一眼，瞬间失声。
尚未发现古怪之处的许知言一愣，向后退了半步，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他的眼前，披着郁休外表的怪物，抽搐了几下，站直了身子，过了几秒钟，它缓缓闭上了眼睛，眉头也皱了起来，像块木头那样站着。
对方的气场变了。
比起之前仿照郁休时垂着头的诡异感觉，现在的怪物更像是在……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