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但又不好直接撂人面子，迟聿干巴巴道：“还行吧，我姐身体不好，磕着碰着容易留疤，你以后打球注意点。”许禹扬：“……”
很显然，迟聿这话并没有好到哪儿去。迟意尴尬地捏手指，她悄悄拽了拽迟聿的衣摆，很小声：“小聿！”
迟聿收敛，态度恢复如常，并给出台阶：“你们进来多久了？我们刚来，还有一大半没看，是一起还是？”
其实就算迟聿不提，许禹扬那三人也总有一个要跳出来提议这事儿。五人暂时同行，比之前热闹了不止一点，特别是萧开，话痨还挺会逗趣，和许禹扬合起来跟演双簧似的，迟意那点因画展而生出的闷沉都没机会酝酿。
从展厅出来，五人再次分成两拨。
原本许禹扬还打算等到中午时一起吃饭，但被迟聿谢绝了。
一方面是迟意和他们不熟，又只有她一个女生，很是拘谨；另一方面则是迟聿识破许禹扬的意图，开始还没觉得，可他一个劲儿往迟意面前凑，和迟意一说话就脸红，怕是瞎子都能看出来吧！
离开之前，许禹扬还以在湖城遇到好吃的餐厅和好玩的景点可以互相分享为理由特意要了迟意的联系方式。
迟聿沉着脸，根本无法阻止。
等到分开以后，迟聿发现迟意完全没有往别处想，只觉得对方是个热情开朗的好同学，所以他也不能直接开口，心里堵得难受。
迟意心情很不错，见迟聿半天不说话，她关心道：“你饿了吗？”
迟聿嘀咕：“你在阳高挺适应的。”
迟意没听清：“嗯？”
迟聿撇嘴：“没事，吃饭去吧，我提前排了号，到餐厅那边时间应该差不多，不用再等位置。”
早上在室内活动，下午时迟意和迟聿在室外景区观光，一直到银河星幕登场，他们才回到酒店。
迟意比不上迟聿走了一天还活蹦乱跳的体质，进房间后便瘫在床上。
休息片刻，她翻个面，把手机举在脸颊正前方，因白日一直在外游玩，攒了好多条未读消息。
迟意大概浏览了一遍通知栏的悬浮窗口，划上去后先和迟惟东拨了一个语音电话，然后和他分享今天拍下的好看照片。
迟惟东询问关心了几句。
很快，因为他那边还有事情，通话被切断。
迟意早已习惯他无时无刻不在的工作，从聊天框发送了两条消息，要迟惟东记得吃晚饭，早点回家休息。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叶芃芃和白雪在三人小群聊天，讨论了一个地理的知识点，许是感觉隔着手机不方便，两人便约着一起出门，不久前还艾特迟意，和她分享了她们晚饭的照片，也关心迟意玩得开心吗。
虽然才添加许禹扬作为好友，但他发来的消息比其他人加起来都多。
一整个下午，迟意手机隔几分钟震一下，都是他发来的消息，有他们尝到美味的小吃所以分享迟意，有参观的景点蛮好玩也分享迟意，还有一些踩雷劝告，像是一个认真负责的导游。
最开始，出于礼貌，迟意每条都及时回复。
但因为时不时拿出手机，游玩时有些心不在焉，迟聿察觉后有些不高兴，迟意说了句后便不再频繁回复消息了。
湖城偏南方，早早便进入夏季，白天时知了在烈日下叫个不停，晚上时天气依旧闷躁，迟聿最怕热，通过微敞的房门，迟意听到他在懒人沙发上翻来覆去，隔了会儿起身出门。
片刻，门外传来敲门声：“满满，开门。”
迟意趿着拖鞋过去，拉开房门，入目是一颗被切开的西瓜，绿油油的西瓜表皮还沁着冷热相遇时流出的水珠。
“你下楼了？”迟意往墙边让了让。
“嗯，有点热。”迟聿应道。
他下楼逛了一圈，刚好看到路对面的水果店，便买了一个冰镇西瓜回来。直到这会儿，中央空调的冷风才弥散进每一个角落，房间温度舒适起来。
两人坐在小桌前，一人抱了一半西瓜，西瓜很甜很水，肯定不是迟聿挑的。
今天五月一日，是蔺珈他们在昼夜演出的日子。
夕阳在地平线摇摇欲坠时，迟意便惦记起这个她即将错过的演出，也不是刻意去想，很偶尔的，它会在脑海中闪烁一下，像是在提醒迟意。
西瓜很大，且两人才吃过晚饭，无法一口气吃完，迟聿解过凉后便歪在椅子上打游戏，隔一会儿舀一勺。
迟意也是如此，在他对面玩着手机。
等解决完西瓜，已经到洗漱睡觉的时间。
迟意去走廊丢过垃圾，回来时手机正在桌面震动，一个又一个悬浮窗弹出，是蔺珈发来的消息，小窗部分只显示出[图片]两个字。
点进去，是他们演出时的现场照。
[蔺珈：结束了！可累死了！]
[蔺珈：满满看，我打架子鼓帅吧？]
这些张都是以蔺珈为主角拍摄的，她身后是演出票上印制的霓虹灯标志，黄紫色灯光从天花板倾落，斜洒在鼓面，鼓棒刚好抬至半空，随着音乐节奏，蔺珈刚好微仰头，自信与享受溢在眉眼，镜头也在这一刻定格。
以蔺珈为中心的边角还有其他人入境，迟意没有细看。
[迟意：特别帅！]
[迟意：猫猫肯定jpg.]
[蔺珈：现场更帅，因为这照片蒋贺宇拍的。]
[迟意：……]
[迟意：还是帅！虽然他技术不行，但是从他不行的技术中我都能感觉很帅，那说明现场更帅了！]
[蔺珈：现在为满满颁布奖章——《赞赞小能手》]
第一次在外面偶遇那次，江怀野和蔺珈他们正准备吃过饭去排练，那时候大家互相介绍，迟意知道他们是一个乐队，蒋贺宇没有提自己的位置，迟意也没在意，后来才知道蒋贺宇并不是乐手，他自称全队核心——经纪人。
乐队在台上演出，如果没有其他人拍照，蒋贺宇会临时担任摄影师的职务。
对于这一点，蔺珈想吐槽很久了，不愧为直男的蒋贺宇没有一丁点拍照技术，就知道拿着相机“咔咔咔”按快门，成片如何全靠天意。
像是江怀野他们，都是男生，持能看清楚脸就行的观点。
蔺珈是女生，女生就是拍照一百张，废片九十九，发在社交平台的照片恨不得花两个小时来修，她实在难以接受这些男生们的糙。
但是，少数与多数之战，结果显而易见。
每次演出结束，在群里看到由蒋贺宇发出的照片，蔺珈就来气，后来她学会了不去点开，眼不见心静。
这次发给迟意的照片，是她选了又选，从矮子里拔出的将军。
之后，蔺珈又发了两个现场录制的视频给迟意。
[蔺珈：你是不是要睡觉了？那我不打扰你了哦，聂辰现在过来喊，我们去外面吃个宵夜，估计要很晚到家，明天有空聊。]
[迟意：好，玩得开心！]
[蔺珈：猫猫jpg.]
和蔺珈提前道过，迟意抠了抠手机壳上的小图案，纠结了片刻，歉意浅浅包裹着心脏，她默念了几句抱歉，重新翻看蔺珈发来的照片和视频。
迟意可以透过任何细节窥伺江怀野。
但蔺珈不行。
她也喜欢江怀野。
她们现在是好朋友。
这会让迟意觉得自己很卑劣。
可她……真的很好奇。
她想知道江怀野今天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以哪个姿势握着吉他，在舞台的哪个位置，又……如何成为台下观众仰视的光源。
第一遍时，迟意为了看蔺珈，目光自然被蔺珈吸引。
第二遍时，迟意都无需仔细寻找，目光依旧被自然吸引去。
架子鼓又大又重，乐队鼓手在舞台最后方，主唱在靠近观众台的中央位置，两侧是贝斯手和键盘手。短视频52秒的时候，镜头晃动，焦点从蔺珈转移到舞台中央，少年压着画面边界线出现。
破洞牛仔裤，很多金属装饰，是和校园内完全不同的感觉，多了些反叛的野性不羁，棱角凌厉，那张脸依旧呈现出冷漠疏离的表情，和平日无差，吉他挂在身前，他握着立式话筒，身体随着鼓点晃动，开出小扇的桃花眼亮着光，像是藏着一条银河，黄紫色灯光落在右脸，又很温柔。
冲突与反差同时出现，却莫名和谐。
鼓噪的音乐，迷幻的舞台，眸底的疯狂与忘我，以及让人久久仰望而不舍移开分毫视线的少年，构成了一框微妙的动态绘画。
竭力彰显的热爱，迎接这即将到来的躁动夏天。
真的好遗憾。
……
迟意磨咬了下唇瓣，最终没有保存下视频和照片。
如果有机会。
她想去看一次。
◎作者有话说：
报告老婆们！您的更新已送达！
◎最新评论：
看看看！都可以看！
芜湖
来了来了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撒花
噢耶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撒花
-完-
29.礼物
·
?
[三愿江怀野平安喜乐，万事顺遂。]
五月五日，立夏。
为期五天的五一小长假也在这日零点敲响时结束。
似是为迎接夏天，前几日略显温和的气温骤然飙升，未来一周里都停靠在三十度以上，日出金光洒在楼宇，晴空万里。
课间休息时，各科课代表在教室吆喝着收假期作业，叶芃芃是迟意他们这一小组的小组长，她也转身催收：“迟迟，江某人，蒋某人，交作业了，都赶快的。”
迟意在小长假最后一天熬夜补完作业，她打着哈欠翻找。
江怀野则干脆利落：“没写。”
叶芃芃：“……”
蒋贺宇也跟着理直气壮道：“没写！”
叶芃芃白他一眼：“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身为长居年级第一宝座的江怀野，确实是有不写作业的资本，相对而言，蒋贺宇成绩飘忽不定，他平时随随便便凑个热闹都有可能被余然拉出去教育一番，思及此，蒋贺宇气焰稍弱：“那……我先现在补？”
叶芃芃冷哼：“晚了。”
这时，迟意已经将各科作业找齐，按着顺序放成一摞，她递给叶芃芃。
叶芃芃关心道：“都写完了？要没写完，我和课代表打个招呼，咱组作业最后交过去，你趁着上课再补一会儿，我作业给你抄。”
迟意点点头，很没精神的伏在桌面：“不用的，我写完了。”
白雪惊讶：“那么多作业？你不是三号晚上才回到家吗？”
迟意有些不好意思：“我昨天一直在写，不过作业质量我不太确定。”
叶芃芃刚想夸两句，蒋贺宇突然凑过来，扒拉着叶芃芃的假期作业，腆着脸道：“满满不用，我需要啊！给我抄抄！”
叶芃芃无语：“我现在就去交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