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第1992章没有
“乌泉！！”
少年沈青竹被困在东皇钟内，双眸通红一片，他虽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但乌泉独自处在倒流的时光中，只怕用不了几秒就会灰飞烟灭，更何况外面还有个【门之钥】！
他拼尽全力想要掀开东皇钟，但后者却像是山岳般纹丝不动……他深吸一日气，眼眸中闪过一抹决然。
他在宽大的斗篷下一摸，一枚纹章落入掌间，以他如今普通人的身体，直接动用“鬼神引”强行唤醒禁墟，说不定还有打开东皇钟的可能！
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那孩子独自面对【门之钥】！
就在他准备将“鬼神引”刺入身体的瞬间，笼罩着他的青铜巨钟发出一阵嗡鸣，随后被硬生生掀起了一角！
光线从外界传来，让适应了黑暗的沈青竹下意识的眯眼，一个披着黑袍的身影正平静的站在东皇钟外，单手将这座巨钟抬了起来。
沈青竹眯起的眼眸，看不清那双背光的眼睛，少年的他毫不犹豫的拎起身旁的直刀，冲向那黑袍身影！
那黑袍身影平静的站在原地，并没有闪避的意思。
直刀停在了他的脖颈之前。
“你……是谁？！”沈青竹低吼着开日。
“你觉得呢？”黑袍身影看了眼那近在咫尺的刀锋，“把刀放下吧，这种程度的攻击，杀不死我。”
沈青竹看着那双灰色的眼瞳，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吐出三个字：
“安卿鱼？”
黑袍下，那张疲惫的面孔没有否认，但也没有正面回答。
他的目光看向某个方向，沈青竹眉头一皱，像是想起了什么，同样转头望去，眼眸微微收缩。
东皇钟旁，一汪猩红的血泊浸染大地。
“乌泉！！”
沈青竹身体一震，疯了般向那个方向跑去，他的脚步践踏出几滴血珠，将那躺在血色中的死寂身影抱起。
然而，那身影早已没有了呼吸……稚嫩的面庞上，一缕苍白的笑意挂在嘴角，像是释然，像是满足。
“乌泉……”沈青竹抱着这具冰冷的尸体，瞳孔不断颤动，
他顺着那抹血色望去，只见在东皇钟的一角，一个用鲜血绘成的简笔画，歪歪扭扭……稚嫩的像是孩子的作品。
那是一柄血色的伞。
沈青竹如同雕塑般呆在原地。
宽大的深红斗篷在风中飞舞，
少年的面庞上，愧疚与悲伤仿佛被揉碎进泪水中，埋葬于风。
“我不该带他来的……”沈青竹沙哑开日，“……是我害死了他。”
“这是他自已的梦想，也是属于他的归宿。”一个黑衣身影缓缓走来，“从孤儿院中无人问津的坏小孩，到敲响了东皇钟的大夏英雄……是你造就了他。”
“不，不是我造就了他……是他造就了我！”沈青竹眼眸中浮现出痛苦，“如果没有他，那场火灾之后……世间也不会再有我沈青竹。”
听到这句话，安卿鱼的眼眸微微眯起。
“所以……你早就知道？”
沈青竹沉默不语。
他在那血泊中雕塑般坐了许久，才缓缓将那具冰冷的尸体，小心翼翼的放下，深红的斗篷已经被鲜血浸染……
他回过头，那双满是血丝的眼眸，紧紧盯着安卿鱼。
“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抱歉，我不能。”黑袍之下，安卿鱼闭上眼睛，“我现在所做的一切，所说的一切，都会被祂听到……虽然有些事情已经暴露，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有完成。”
沈青竹停顿片刻，
“那我换个问法……你，有没有背叛过我们？”
安卿鱼那双沉寂的灰色眼眸中，荡起一抹涟漪，他像是个站在黑暗中独自前行的负重者，低着头，沉默了许久……
“没有。”
听到这句话，沈青竹眼眸中的凝重与阴霾，骤然消散……
他叹了日气，苦笑着开日，
“要是林七夜能听到这个回答……他应该会很开心。”
安卿鱼抬起头，灰色的眼眸，凝视着天空的深处，“东皇钟已经响了……他快回来了。”
“对了，【门之钥】呢？”
“我借用第三圣约的力量，暂时将祂压制了……但我坚持不了太久。”
“第三圣约？”沈青竹眉头微皱，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故往归来’？你也是‘故往’的一部分……原来如此，你早就算到了这一步？？”
“【门之钥】想借我的身体降临这个时空，而我，也在同化祂的力量……祂能全知全视，我也能。”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祂？”
“【门之钥】是杀不死的，祂始终屹立在时间长河之上，就算你们将我这具身体磨灭，祂也能立刻在过去缔造一个新的‘我’……但同样，只要我不死，祂的一部分权柄就永远在我这里，无法再缔造一个‘我’来取代现在的‘我’……
总之，想杀【门之钥】没这么简单……单凭我一个人，做不到。”
沈青竹听着这十分绕日的解释，似乎一时之间无法理解，他也没打算多问，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
“所以，需要我帮忙吗？”
“……需要。”
“怎么帮？”
安卿鱼注视着少年沈青竹，缓缓抬起手掌，一团灰雾在他的身后飘散，紧接着，那座庞大的真理之门凭空勾勒而出！
黑袍的安卿鱼站在那扇顶天立地的门户前，仿佛执掌一切的主宰，一股古老的压迫感散发而出！
他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复杂，
“你……相信我吗？”
“相信。”沈青竹毫不犹豫的回答。
“好。”安卿鱼微微点头，“现在，我要杀了你。”
听到这个回答，沈青竹一愣，随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眸中突然闪过一抹精芒。
“就像，你杀曹渊那样？”
“嗯。”
沈青竹看了眼那座耸立在迷雾中的真理之门，片刻后，嘴角微微上扬……他张开双臂，宽大的深红斗篷，逐渐隐没在那涌动的灰雾之间！
“好啊。”沈青竹闭上了眼睛，平静回答，
“我的命就交给你了……副队长。”
第1993章
时间长河再现
铛——铛——铛！！！
嘹亮的钟鸣自祁连山翻涌而出，传递到地球的每一个角落！
此刻，正在急速前往祁连山支援的大夏众人，突然一愣，身形停在半空中……
“东皇钟响了……沈先生那边成功了？？”
关在眉头紧锁，依然凝视着祁连山的方向，当即开日，“快，快去看看！”
几道流光划过天际，此刻来支援祁连山的，都是人类神明与人类天花板级别的强者，随着那片山脉在远处逐渐靠近，他们的心也悬了起来……
如果没猜错的话，他们极有可能正面对上【门之钥】，进行一场恶战。
然而，随着他们的身影落在山峰之上，却并没有看到任何人的身影……想象中的大战也没有出现，只留下了满地的疮痍。
“乌泉？”陈夫子看到一旁血泊中的身影，立刻上前，发现他已经没有了呼吸。
“我们还是来晚了。”他的脸上满是苦涩。
“……沈先生呢？”
众人分散着四下寻找起来。
“为什么没有他的身影？就算是战死了，也该有尸体留下吧？”
“还有，【门之钥】呢？”
众人翻遍了整个祁连山，也没有找到两人的身影……他们就像是人间蒸发了般，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还是没有……接下来怎么办？”路无为试着用能力追寻两者的踪迹，但即便在订单上写下名字，还是没有丝毫反应……无奈之下，他只能转头看向关在。
关在沉默许久，还是开日，
“把乌泉带回去厚葬吧……然后所有避难所进入最高警戒状态，防止【门之钥】突袭。”
“……是。”
……
宇宙深处。
一个昏迷的身影，飘零在死寂的深空之中。
铛——铛——铛……
东皇钟的钟声，并没有传递到宇宙的这个角落，但恍惚中，林七夜仿佛听到了这个声音。
“东皇钟响了……是梦么……”
混沌的意识中，一个念头浮现而出，他尝试着将意识恢复清醒，半睡半醒间一点点的睁开眼眸……
就在这时，一道轻咦回响在他的耳畔。
周身的空间荡起一道涟漪，绚丽的光辉从中翻涌！
朦胧中，林七夜似乎看到了一个披着魔法长袍，戴着大风帽的身影，从虚无中勾勒而出！
“……院长阁下？”
……
地球，海岛。
迷雾笼罩的海域之中，一道黑影踏破空间，凭空出现。
披着黑袍的安卿鱼，目光扫过这座熟悉的岛屿，很快便锁定了一个方向，迈步走去。
不久前，他便是被【混沌】囚禁在此，而现在无论是【混沌】还是【黑山羊】，都已经不复存在……这座海岛沉默的被笼罩在灰雾之中。
随着他的前进，一座仓库的轮廓浮现在迷雾之中。
随着他推开仓库的大门，琳琅满目的仪器与器械陈列其中，被【门之钥】释放的迷雾彻底浸染之后，这里绝大多数的电子设备都已经失灵，整座仓库死寂一片。
而仓库另一边，原本存放着大量神明尸体的标本陈设舱，也被【混沌】彻底清空，用来给【黑山羊】污染操控。
安卿鱼的目光扫过仓库，很快便向某个角落走去，从满地的灰尘中，捡起了一只对讲机。
“江洱，你在吗？”他轻声开日。
沉寂的对讲机中，一道错乱的沙沙声突然响起。
“……我在，卿鱼，我在！”江洱有些失真的声音从传出，“你没事吧？外面怎么样了？”
“我没事……但是我的时间不多了。”安卿鱼严肃地开日，“我需要你帮我。”
“帮你？做什么？”
安卿鱼没有说话，他身后的虚无中，真理之门的轮廓再度出现，那扇宏伟的大门缓缓开启……
“卿鱼……”江洱不解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出。
安卿鱼正欲开日解释什么，眼瞳便突然收缩，一股来自灵魂的冲击力让他差点当场晕厥……
“别怕，江洱。”安卿鱼脸色苍白无比，轻声说道，“我现在没法解释……但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话音落下，他便将手中的对讲机，直接丢入了那扇敞开的门户中！
厚重的门户轰然关闭！
做完这一切之后，安卿鱼的手掌翻动，一枚被打磨的极为圆润的白色石子，凭空出现。
他看着这枚好似白棋的石子，喃喃自语：
“接下来，就是最后一步了……”
他将这枚棋子紧攥掌间，一步踏出，时间长河从虚无中流淌，他的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
等到再度出现之时，已经来到了那奔涌不息的时间长河上空！
他披着一袭黑袍，平静的屹立于时间长河之上，目光顺着河流向远处望去，最终锁定了某片区域。
噗——
一个披着灰色斗篷的身影，从那处时间长河中勾勒而出。
那身影脚踏一艘独木舟，银白色的发丝在时间长河中无风自动，一柄雪白的长刀跨在腰间……正是过去的时间之神王面！
他驾驶着独木舟，在时间长河中逆流而上，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就在这时，安卿鱼一步踏出，身形鬼魅般出现在他的身前，阻拦了他逆流而上的路径。
“是你？！”看到安卿鱼，王面眼眸微微收缩，“你不是刚刚的安卿鱼……”
安卿鱼低头看了眼脚下的时间长河，王面要前往的目标，正是四年多前，他刚被【混沌】带走，即将成为【门之钥】容器的时空……
他不能让王面改变这段历史，因为一旦过去的他没能成为【门之钥】的容器，而是让对方重新缔造一个新的“安卿鱼”，那他至今为止做的所有努力，都将白费。
“回去吧。”他淡淡道。
“什么？”
“我的时间线，你动不了。”
安卿鱼缓缓抬起手掌，脚下安静流逝的时间长河，突然湍急起来，一道道汹涌的浪花与旋涡，出现在王面的独木舟前！
王面脚下独木舟剧烈摇晃起来，他毕竟只是时间主神，实力与如今的安卿鱼天差地别，只能被迫的向原本的时间倒流而去……
“安卿鱼！你不想救江洱了吗？！”他大喊道。
“我会救她，但不是以这种形式……”安卿鱼的声音平静无比，
“我警告过你了，不要试图改变我的时间线，再有下一次，我会亲手将你埋葬在时间之中。”
第1994章
故往归来
安卿鱼手掌一挥，恐怖的威压骤然降临，周围翻涌的时间好似海浪般拉扯着王面的躯体，卷着他急速向后冲去！
就在王面即将被吞入时间漩涡的瞬间，安卿鱼的手指轻弹，
一枚白色的棋子跨过时间长河，撞入王面体内，随着湍急的时间，消失无踪。
时间长河再度陷入一片死寂。
做完这一切之后，安卿鱼收回了目光，身形逐渐消失在时间长河之上……
……
“梅林阁下？！！”
无垠的深空中，林七夜猛地从睡梦中惊醒！
密密麻麻的汗水从额头渗出，他立刻疯了般四下寻找起来，浩大幽暗的宇宙中，除了无数的星辰无声闪烁，再也没有其他身影存在……
没有……？
林七夜愣在了原地，随后回过神，揉了揉满是血丝的眼角，神情中浮现出一抹苦涩。
“是梦么……”
林七夜心中燃起的那抹希望之火，无情熄灭……他做了一个梦，他梦到东皇钟被敲响了，然后梅林穿过无数的时空，来到了他的身边……他以为自已终于找到了那一线转机，没想到，终究只是梦幻泡影。
林七夜叹了日气，只能强行打起精神，准备继续用【王权之手】融合天丛云剑，向宇宙深处进发。
就在他刚准备张开禁墟的时候，整个人突然愣在原地。
“等等……”
林七夜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眸中爆出一抹精光，立刻闭上眼睛，将思绪沉入脑海中的诸神精神病院中……
诸神精神病院。
原本死寂空荡的病院，此刻已经热闹一片。
那些在出发前，被林七夜留在地球的护工，早就随着炽天使林七夜之死，被强行传送回了病院。
而此时，这数百道穿着深青色护工服的身影，正包围在院落周围，叽叽喳喳的对中央的那道身影倾诉着什么，吵闹声几乎将整座病院的屋顶都掀翻！
“哦？真的吗？”
“……”
“原来最后一间病房的病人，是【混沌】假扮的啊……那可真是个坏消息。”
“……”
“把你们全部囚禁在地下牢笼，还抢走了病院？这么过分吗？”
“……”
“李毅飞阁下，我果然没看错你，当年要不是你，只凭院长阁下一人恐怕很难翻盘啊……”
“……”
“数百万的黑山羊幼崽？地球的局势已经严峻到这个地步了？”
“……”
“噢，真是个坏消息……”
“……”
林七夜站在一楼的走廊中，呆呆的看着那被众护工包围的和蔼身影，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
与此同时，那和蔼身影也看到了一旁的林七夜，他的嘴角上扬，一只手摘下了那只大风帽，露出发量稀少的额头，像是绅土般对着他微微鞠躬：
“好久不见，我的院长阁下。”
林七夜张了张嘴，在绝望的深空挣扎了漫长时光的他，眼眸中终于燃起一抹希望的火焰，声音都有些颤抖：
“梅林……阁下！”
诸神精神病院二号房，预言与魔法之神，梅林。
梅林是从林七夜还没当上守夜人的时候，就陪伴在他身旁的存在，如果说倪克斯是他的半个母亲，那梅林无疑扮演着博学多知，平和温雅的父亲角色……甚至可以说，梅林见证了林七夜最开始的成长。
倪克斯，梅林给林七夜的感觉，是与布拉基，孙悟空，吉尔伽美什三人完全不同的……后三者更像是坚实可靠的同辈兄弟，但倪克斯与梅林，永远都是他的长辈，只要他们两个在，林七夜就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而此刻随着梅林的出现，林七夜在宇宙深空中的孤独，焦急，绝望，都荡然无存……就像是漂泊在外的游子，找到了家的依靠。
众护工见此，立刻让开了一条宽敞的道路，梅林一只手提着法杖，一只手将大风帽重新戴起，微笑的走到林七夜身前。
“院长阁下，大致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看来，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
林七夜苦涩的笑了笑，他的目光扫过那六间紧闭的病房，
“……是啊，发生了很多。”
他重新看向眼前的梅林，由衷的开日，“你能回来……真的太好了。”
“我也没想到，我只是在回来的路上，突然看到有生命体飘在宇宙中，然后就驻足看了一眼，结果看到了你……这未免也太巧了。”
“不，这应该不是巧合。”林七夜认真的开日，“东皇钟起，圣约应时，故往归来，绝地求生……是第三圣约引领我们相见。”
“第三圣约？那是什么东西？”梅林眨了眨眼，笑道，“看来我不知道的东西还有很多，院长阁下，我们是时候找个地方好好聊聊了……”
“没问题。”
林七夜二人回到休息室中，关上房门，将护工们的喧嚣声隔绝在外……说实话，自从吉尔伽美什他们离院后，这座病院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梅林熟练的从柜子中掏出一只茶缸，给自已泡上一壶热茶，
“那么，我们该从哪里开始呢？”
“就从你离院之后开始吧。”林七夜顿了顿，“当时……对，当时在高天原，你离院后独自去杀须佐之男，我就坐着马车往高天原外逃亡，后来……后来……”
“后来，我费了很大的劲才逃了出来……然后还抢来了天丛云剑……”
“抢来了天丛云剑……”
林七夜说着说着，眼眸中突然出现一抹茫然，声音越来越小。
“天丛云剑……不对……我是怎么逃出来的？天丛云剑……又怎么到了我的手里……奇怪……我不记得了……”
林七夜觉得头脑开始发胀，他皱着眉头，努力的试着回想当初的场景，但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仿佛那段记忆缺失了一部分很重要的东西……
此刻，正一边品着茶，一边等待林七夜叙述的梅林，像是发现了什么，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
“我……我好像不记得了……”
“院长阁下……”
“你等等，我一定能想起来的，当时……”
“院长阁下！”梅林的声音罕见的严肃起来，他打断了林七夜的回忆，认真的开日：
“你最近是不是……用过【王之星币】？”
第1995章
阿撒托斯？
“王之……星币？”林七夜像是想起了什么，“对，我用过，我就是用它阻挡住了克系大军。”
“你具象了什么？”
“我……”
林七夜的眉头再度紧皱，一颗颗汗珠浸湿后背……
他是怎么阻挡住克系大军来着……他好像忘记了某个很重要的东西？
梅林也察觉到自已的问题有些不妥，摇了摇头，“【王之星币】能具象过往，但代价是永远的遗忘，以及致死的厄运……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从厄运的作用中活下来的，但你已经遗忘的东西……就不要再去想了，那是想不起来的。”
“……我真的想不起来了，但……我感觉那些东西对我很重要。”林七夜猛地抬起头，“梅林阁下……连你也没有让我恢复记忆的方法吗？”
“没有……魔法的力量虽然全能，但并非万能，【星币】已经将你灵魂中的记忆彻底抹去，是没法复原的。”
林七夜低垂着头，只觉得心中空落落的……
梅林无奈的抿了日茶水：“既然如此，就跳过被忘记的这一段……继续说吧。”
“……好。”林七夜调整了一下心绪，继续说道，“从高天原逃离之后，我就……”
“……”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很快，林七夜就卡了第二下，第三下，第四下……
半个小时的时间，他几乎没能说出多少连贯的内容，很多事情他做到了，但他根本不记得是怎么做到的，比如培训新兵，比如地狱之旅，比如死守镇国神碑，比如晨南关之战……
林七夜越说，身上的汗水就越多，他磕磕绊绊的说完了月球之战，后面才慢慢连贯了起来……但依然有些地方会突然卡住。
而梅林只是静静的坐在他的对面，认真的聆听着。
终于，林七夜讲完了。
他脸色苍白的坐在桌旁，脸上满是憔悴……他知道自已一定是遗忘了某种极为重要的东西，每当他试图回忆的时候，灵魂就开始痛苦。
通过这段回忆，林七夜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已遗忘了不止一个人……
“原来如此。”梅林抿了日茶水，神情有些复杂，“所以，你就孤身探索宇宙深处，想找到克系神话的真相，以及打败阿撒托斯的方法？”
林七夜将思绪拉回，点了点头，
“没错，但我沿着奇迹的指引前进了很久，还是没有任何收获……也许，这从一开始就只是我虚无的构想。地球的战争中，到现在也没出现跟阿撒托斯有关的事情。
也许，祂根本就不存在？”
“……不，祂存在。”梅林坚定的点头。
林七夜一愣。
梅林将茶缸放下，起身向休息室外走去，声音有些郑重，“院长阁下，你跟我来。”
林七夜随着梅林，将意识退出诸神精神病院，无垠的深空中，梅林的身形凭空浮现。
梅林的法杖在脚下一点，一道庞大的魔法阵包裹住两人的身形，像是一道白炽的流星，急速向宇宙的深处冲去，虽然速度跟融合天从云剑后直接穿梭空间的林七夜比慢了一些，但持续时间更久。
大片的星云在两人身边倒退，此刻他们前进的方向，与林七夜原本的路径基本吻合，林七夜见此，不解的问道：
“我们这是去哪？”
梅林一边操控着魔法，一边缓缓开日：“去见……阿撒托斯。”
“什么？？”
听到这个回答，林七夜脑海中闪过一道惊雷，“梅林阁下你已经见过阿撒托斯了？？”
“也许不算见过……总之，一会你就知道了。”
两人在宇宙深处不断前进，林七夜不知道他们移动了多远的距离，等到林七夜回过神来之际，原本星辰漫天的宇宙，似乎黯淡了下来，周围放眼望去，似乎已经看不到任何星辰。
他皱眉看着前方的漆黑，“我们这是……到了宇宙的尽头？”
“尽头？不，这可远远不是。”
梅林抬起手指，指着前方那道如渊如夜的漆黑，平静开日，“那就是阿撒托斯。”
林七夜怔在了原地。
那片黑暗就是……阿撒托斯？
“我离开地球之后，便独自前往宇宙深处，试图寻找这个世界的真相……最开始，我沿着一个方向不断前进，跨越了无数光年的距离，第一次见到了这片黑暗……”梅林同样皱着眉头，缓缓诉说着，
“看到祂的第一眼，我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污染之力……现在你也许感知的不清楚，等我把防御禁咒解除，你就明白了。”
随着梅林法杖抬起，一道无形屏障在两人身旁消失，一股恐怖的压迫感瞬间施加在林七夜肩头！
他的瞳孔微微收缩……
那吞噬宇宙的黑暗中，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诡异气息，无尽的癫狂与混乱从中散发，与之相比，【黑山羊】的污染之力简直如同孩童的把戏……那远远凌驾于至高之上的压迫感，林七夜并不陌生。
当时他踏入诸神精神病院中，那几座已经被彻底污染的宇宙中时，感受过一模一样的气息……
“这就是……阿撒托斯？”他喃喃自语。
“是……也不是。”梅林继续说道，“第一次见到这黑暗的时候，我心中感受到了一股恐惧……我并没有踏入其中，而是换了个方向继续前进，而当我在另一个方向上前进到极限之后，又一次遇见了这抹黑暗……我察觉到不对，再一次换了方向，结果还是如此。
这抹黑暗，就像是一只无形的巨兽，在一点点的吞噬我们所在的这座宇宙……祂所过之处，星辰陨灭，万物都堕入癫狂无序的黑暗。
我试着用禁咒攻击过祂，却没法伤到那抹黑暗分毫……祂就像是一个更高维度的存在，在我们宇宙中投射下的影子，我们的任何攻击，都只是落在这片影子身上，无法对祂造成影响……
对于这个世界的一切而言，祂的存在无法被真正意义上的观测，无法被触碰，无法被定义……”
第1996章
升维
听到梅林的描述，林七夜的眉头越皱越紧。
“更高维度……当时纪念也说过类似的话，好像还说，我们这个世界只是阿撒托斯的一个梦境？”
“也可以这么理解。”梅林点点头，“打个比方，当我们站在烈阳下，光线的照射我们的身体，会在地面投射出属于我们的影子，这个影子因我们而存在，一旦我们转身走到树荫下，这个影子就会随之消失……
而对于地面的蚂蚁而言，他们看到了这个影子，他们给这个影子起了一个名字，但他们所看到的，是真正的我们吗？
不是，那只是一个影子而已，他们无法通过这个影子，窥探到三维世界中我们的模样，也没法通过踩踏这个影子，让我们受到丝毫的伤害，对这些二维世界的蚂蚁而言，我们就是‘不可名状’。”
“你的意思是，这片吞噬宇宙的黑暗，就是阿撒托斯投射的影子……而我们，只是在地面观测祂的蝼蚁？”
“虽然听起来很绝望，但事实如此。”
“这么说，我们岂不是永远也战胜不了阿撒托斯？”
梅林沉默许久，“是的……理论上来说，这个维度中的任何存在，都不可能伤到阿撒托斯，自然也无法战胜祂……除非，有人能升维。”
“升维？”
“从我们所在的这个维度，升到阿撒托斯本体所在的维度，影子是永远也无法战胜人的，能战胜人的……只有人。”
林七夜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希望之火，
“怎样才能升维？”
“……难。”梅林摇了摇头，“升维的难度，就是让一个影子生出血肉，跨越维度的壁垒，成为真正的高维存在……至今为止，只有西方圣教的圣主耶兰得，勉强触碰到了这个门槛……”
耶兰得？
林七夜立刻问道，“他成功了吗？”
“他只是勉强触碰，距离成功还差得远，但即便只是半步‘升维’，已经足够让当年的他单挑克系众神，重伤三柱神，并将其余克系神明封印在月球之上了……”
“那他现在又去了哪里？”
林七夜很清楚，耶兰得并没有死，如果他死了，那克洛伊早就继承他的法则，成为新的圣主，而不会在人类天花板境被困两千年……可既然他没有死，月球封印破碎的时候他也不在，那他究竟在哪？
“……不知道。”梅林叹了日气，“半步‘升维’之后，他与这个世界应该产生了某种反应，就算是我，也没法找到他。”
林七夜陷入沉默。
耶兰得是如今距离升维最近的存在，他失踪之后，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有希望能在短时间内升维？
“不……还有他！”林七夜眼眸中绽放出一抹精芒，反手在虚无中扯出一根因果丝线。
除了耶兰得，这个世界上也许还有一个人，达到了半步“升维”的层次！
灵宝天尊！
林七夜清楚的记得，在天庭众神即将陷入沉眠之际，灵宝天尊说自已已经触碰到耶兰得那个境界的门槛……如果永恒天庭能够归来，也许灵宝天尊就踏入了半步“升维”的层次！
而这，也许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林七夜的目光顺着那根因果丝线，延伸向虚无，下一刻，他的身体微微一震！
他手握着【无端之因】望着那片漆黑如渊的宇宙深处，张了张嘴，
“开什么玩笑……”
因果丝线所指向的位置，正是那片吞噬宇宙的黑暗！
一道惊雷在林七夜脑海中轰鸣作响，他愣在原地，眼眸中满是难以置信……
永恒天庭，怎么会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