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看着来往匆匆的行人和车流，任凭过往的认知重塑。

    也许这么多年，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季昭野不止一次用少年的身躯为我抵挡过风雨。

    我们明明是共生的两个平等的个体，他却始终被一句「哥哥」掣肘。

    这对他不公平。

    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

    屋里亮着灯，却不见季昭野的身影。

    我试探着敲了敲季昭野的房门，却隐约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心下生出不好的预感。

    我猛地推门。

    就看见季昭野坐在地板上，无力地靠在床边，身上零落交错着斑斑伤痕。

    「哥！你怎么了？」

    我连忙两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拉住季昭野，检查他身上的伤势。

    虽然是闷热的夏夜，地板依然泛着凉意。

    而季昭野的身上，却反常地灼热。

    「你发烧了，我带你去医院。」

    季昭野似是脱力一般耷拉着眼皮，艰难地扯出一个满不在乎的笑。

    「你哥皮实着呢，不用管。」

    「那怎么行？你都伤成这样了。」我拧眉，气他这时候还这样漫不经心。

    「好不容易有能被你照顾的机会，我可不会错过。」

    他凑过来，把额头抵在我的肩膀上。

    「小时候都是你给我上药的，怎么长大不肯了。」

    「说得我好像很没良心一样。」

    我心尖泛疼，沁着酸涩，嘴上习惯性怼他，手掌撑地想要站起来去拿医药箱。

    他却紧紧环住了我的腰，把脸埋进我的颈窝，整个重心靠在我身上。

    「别走。」

    他的掌心按在我的后腰，薄薄的衣料传来令人无法忽视的热度。

    「别丢下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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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

    今天的季昭野有些不一样，我有些担心。

    「小时候，你总喜欢黏着我，每天哥哥长哥哥短。」

    「上小学之后，不知道跟你们班哪个人学的什么贴面礼，上学放学都要和哥哥抱抱贴贴脸。」

    他的声音闷闷的，气息滚烫。

    「后来大了一点，嫌弃哥哥开始长胡茬了，扎脸，就不肯跟哥哥贴贴了。」

    我有些赧然。

    「那时候不懂，害你自我怀疑了很久，有一次你刮太用力还划破了脸。」

    季昭野低笑了一声。

    「但是以这个名义赖着你给我做了好多天的美容汤，涂了好多天的药，我也不亏。」

    他如同梦呓般说着过往的事，我心里越发不安。

    「哥，我先给你上药吧？伤口再不处理会感染的。」

    这次他再没拦我，我快步跑出去取了药箱回来。

    他的伤很严重，翻卷的皮肉，有血渍和衣料凝固在一起。

    皱眉看了半天，用剪刀一片一片剪开衣料。

    取了棉球蘸了生理盐水，一点一点把与衣服粘连的地方轻轻化开。

    季昭野一声没吭。

    只是斜靠着床边，神情恹恹地笑着，任我摆弄。

    「怎么伤成这样。」

    我抬眼看他的神情，想起下午凌承业说的那些话，思绪止不住往黑暗的尽头奔涌。

    「不小心摔的，被树枝挂着了。」

    季昭野不理会我的动作，也仿佛感受不到疼痛，只目不转睛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