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6陆淮年还没反应过来。
好半天,才哑着声音问。
“你说什么?”
助理不敢再说了,点开手机上的视频给他看。
视频的背景是一片大海,时间在凌晨几分。
我站在海边,展开双臂,绝望的跳了下去。
是一个拍海景的摄影师无意间拍到的。
“不可能,她不可能是江芙!”
陆淮年踉跄了几步。
视频里,我在跳海前,还回头看了眼。
只一眼,陆淮年就能认出,那就是我。
我的死上了新闻热搜。
所有人都唏嘘不已,感慨我英年早逝,无福享受豪门生活。
唯有陆淮年不相信我死了。
甚至我的尸体都是大姑姐去领取回来的。
我下葬那天,陆淮年在我们的婚房喝得酩酊大醉。
大姑姐来看他。
房间里充斥着熏人的酒味。
“阿年,今天是小芙下葬的日子,你也去看看她吧。”
听到我的名字,陆淮年像发疯的野兽,从地上爬起来。
“她没有死,江芙她没有死,姐,你是在骗我的对不对?”
你们所有人都在骗我!骗我好玩吗?好玩吗?
他双眼猩红,踉跄着步伐往客厅走去。
“阿芙她没死,她还要给我煮醒酒汤呢。”
我和陆淮年结婚七年,每次他在外面应酬回来,都是我煮好醒酒汤,一勺一勺喂给他喝。
大姑姐看陆淮年深情不已的模样,抽了他一巴掌。
“陆淮年,你说你早干嘛去了,人在时你不珍惜,人死了你才来后悔!”
“是呀,我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她呢?”
他喃喃自语,陷入了回忆。
我是被江家收养来当傻少爷童养媳的。
不想这么蹉跎一生。
于是刻意接近大姑姐,她是陆氏集团的董事长,只要我和她交好,就能借助她的手脱离火海。
大姑姐在路上犯高血压。
路人怕被碰瓷,不敢上前帮忙。
是我背着她去了附近的医院。
醒来后,大姑姐对我心生好感,想让我做她的弟媳。
她安排我和陆淮年见面,我才发现陆淮年是我大学时暗恋的学长。
他对我也有好感。
可在结婚前一周,陆淮年查出我曾经刻意接近大姑姐的事。
他误以为我救下大姑姐这事也是刻意为之。
认为我是冲着豪门少奶奶的位置来的,对我态度大变。
甚至婚后,也不肯和我领证。
他说:“江芙,你能嫁进陆家已是三生有幸,你只配当名义上的陆夫人,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至于我和他的孩子,那是大姑姐求我生的。
早在一年前,我就倦了,想离开。
陆家子嗣单薄,大姑姐希望我在离开前为他生一个孩子。
可陆淮年对我厌恶至极,除了新婚夜那晚,他再没碰过我。
于是大姑姐给陆淮年下药,将我们锁在卧室。
醒来后的陆淮年对我的误解更深了。
哪怕他知道药是大姑姐下的,仍然认为是我暗示大姑姐,她才会给他下药。
怀孕那天,陆淮年阴沉着脸拉我去医院打胎。
“江芙,你有什么资格怀上我的孩子?我决不允许你这种心机叵测的女人留在陆家,打掉孩子后,你就给我滚出陆家!”
我躺在手术台时,是大姑姐闯进来阻止了陆淮年。
多年的真相在这刻解开,陆淮年不敢置信,哽咽出声。
“是我的错,是我从来没有相信过她。”
“醒醒吧,小芙已经去了,听姐一句劝,去给她上柱香,她生前这么爱你,你忍心不去见她吗?”
听着大姑姐的劝告,好半天,陆淮年才振作起来,整理好仪容去我的灵堂。
我躺在棺椁里,脸色苍白,脸已经被海水泡肿,隐约还能辨出五官。
陆淮年握着我的手,向我惭悔。
“阿芙,是我对不起你,你怎么能用自杀惩罚我呢?”
在看到我手臂上那颗红痣时,他面露震惊之色。
7
陆淮年把大姑姐拉到跟前。
“姐,江芙手臂上的红痣不是在那个位置,她不是江芙!”
巨大的惊喜流淌过他全身。
陆淮年当即让人撤掉灵堂,还遣散了宾客。
他叫来助理。
“你去查下江芙昨天的行程,所有航班给我重点排查!”
助理查到我在澄清谣言后就去了海边,那名拍夜景的摄影师信誓旦旦发誓,确实看到我跳海了。
可陆淮年相信自己的记忆,我手臂上的红痣所在的位置分明是在偏上一点。
他把整个京圈都翻了底朝天,凡是能找到我的渠道一个都不放过。
大到电视台,网络,小到街上的宣传报。
一连数月,都没有我的踪影。
陆淮年颓废的回到别墅。
雪白的墙上,那张婚纱照不见了。
他慌乱的喊来管家。
“谁让你们把婚纱照取下来的?”
管家欲言又止,叹息的说道:
“先生,你忘了吗?是夫人自己取下来的。”
陆淮年脑海中浮现出那天,我一个人搬来凳子,去取婚纱照的情景。
当时他就站在门边好整以暇的看着。
管家要上前帮忙,我坚持自己来。
我把相框里面的照片取下来扔进了垃圾桶。
陆淮年急忙去翻垃圾桶,没有找到婚纱照。
“婚纱照去哪了?今天是谁负责卧室卫生的?”
他勃然大怒。
一群保姆齐齐的杵在那,不敢和他对视。
好半天,一个新来的保姆抬起头,眼中都是惊恐。
“先生,是我,我没仔细去看里面的东西,以为都是垃圾,就扔了……”
陆淮年一步步靠近她,脸色冷得结冰。
“你好大的胆子,我允许你碰我和阿芙的婚纱照了吗?”
新保姆被他逼得连连后退。
陆淮年辞退了她,还放了狠话,京市任何一家保洁公司敢录用她就是和陆氏集团作对。
当天,陆淮年派出所有人手大街小巷去找那张婚纱照。
婚纱照找到时,已经是皱巴巴的一张纸。
属于我的那半早就被我用剪刀剪掉了。
陆淮年跌倒在地,神情痛苦。
“阿芙,你好狠的心呀,这是我们唯一一张合照,你怎么忍心?”
其实,陆淮年还未误解我前,我们有过一段相爱的美好时光。
可惜太短暂。
所有约会时拍的照片和礼物都被他毁掉了。
陆淮年来到衣帽间。
珠宝首饰全封不动的摆在那里。
我只带走了衣服,留下一件大衣挂在衣橱里。
那是第一次约会时,陆淮年带我去商场买的。
他抱住那件大衣,贪婪的嗅闻着上面薰衣草的味道。
可很久之前我就不穿这件大衣了,衣服上并没有我的味道。
陆淮年无意间摸到口袋位置,发现里面装着信封。
“阿芙,我就知道你不会对我这么残忍的,这一定是你留给我的信。”
他欣喜若狂的打开,看到信封里的内容,脸色惨白。
8
是一张抑郁诊断书,上面显示病情到了中期,药物压制不住病情了,建议手术治疗。
还有一张我和心理医生的谈话记录。
——医生,我真的好累,每天睁开眼都想死。
——能和我说说这种感觉是在什么时候最强烈吗?
——每次和陆淮年吵架时,我都痛苦的想自杀,可我不能死,我欠陆家的恩情还没还完,我还得为陆家生完孩子再死。
——最近一次自残行为是在什么时候?
——是陆淮年带叶繁姿回别墅时。
看到这里,陆淮年嘴唇颤抖,眉眼被剧烈的痛意笼罩着。
那天,他带着叶繁姿回别墅。
从书房里出来,就看到叶繁姿跌倒在地。
他听信叶繁姿的话,以为我想杀她,将我推倒,任由我的手腕被匕首划出血。
他让我向叶繁姿道歉。
我捡起地上的匕首,在自己的手腕狠狠划了一刀。
“这样的道歉,你满意吗?”
陆淮年把那几张纸放到心口贴近的位置,眼眶里涌出了泪。
原来那时的我就已经不想活了。
可他还往我心间插刀。
他说:“江芙,知道换套路了?捉奸捉不动,现在玩自残吸引我注意是吧?”
陆淮年的眼泪流得更汹涌了。
他想起在医院当众让我向叶繁姿下跪道歉,我不哭不闹,说自己才是小三。
“我怎能这么对她?我不是人,我是混蛋!”
他跪在地上,一下又一下的抽打自己耳光。
全民都知道,陆淮年在我离开后,不相信我死了,找我找得快要疯了。
彼时的我已经来到了港城。
其实那晚,我跳海了,却被大学的班长救下。
“江芙,我喜欢了你整整十一年,好不容易等到你离开陆淮年,你怎么能寻死?”
“如果你坚持跳海,那我就陪你殉情。”
黑夜里,我看不清他的脸,只知道他把我搂着很紧,求我不要死,求我看看他。
也许是不想牵连无辜,也许是被他炽热的表白打动,我同意跟他去港城发展。
至于那个海景视频,是班长从摄影师手里高价买过来重新剪辑过的。
班长为了帮我出气,还在假死机构那里预约了高级假死服务,务必让每个细节都做到最逼真,就连我的尸体都用了最新款的皮肤组织。
只是没想到陆淮年会记得我手上红痣的位置。
陆淮年让人去搜查航班信息时,我和班长早就坐私人飞机离开了。
到港城后,我才知道班长在当地经营一家婚纱店,店里刚好在招婚纱设计师。
我大学的专业就是设计,那时的梦想就是当一名婚纱设计师。
嫁给陆淮年后,我变成了贤妻良母。
如今能重拾梦想,我当然不会放弃。
在我和班长共同经营下,两年后,这家婚纱店成了港圈炙手可热的网红婚纱店,而我也成了知名设计师。
彼时的闺蜜也凭借踏实肯干的劲从文职升到了主管。
从她口中,我得知陆淮年的境况。
我离开后,他查出叶繁姿对我做的事,火速和她办理离婚手续,又将她丢到会所接客,任由她自生自灭。
这两年,他没有放弃找我,倒是变得洁身自好,成了京圈佛子,连女人的手都没有碰过,专心照顾孩子的起居。
原以为此生不会和陆淮年再有交集,可命运兜兜转转还是让我们重逢了。
8
那天,我在帮客人修改婚纱尺寸,陆淮年坐在迈巴赫里。
弹烟灰的空隙,我们四目相对。
陆淮年眼里都是失而复得的欣喜。
他大步跨进店里,发现我想逃跑,一把拽住我。
“阿芙,真的是你?”
“你知不知道这两年我有多想你,当年是我误会你了,如果我对你多一点信任,我们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好在你还活着,我还有弥补的机会——”
“陆淮年,你真觉得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我打断他的话。
我眼中的冷意刺痛了他。
他颤巍巍放开我的手,似乎想到什么,急切的去查看我的手腕。
“阿芙,你走后,我看到你的抑郁诊断书了,你现在病情好点没有?”
早在三年前,我就发现自己得了抑郁。
手腕上的伤疤,除了拜陆淮年和他的情人所赐,还有些是我自己割的。
来到港城和班长经营婚纱店,看着自己亲手设计的婚纱穿在女孩们身上,她们展现出的幸福笑容,也渐渐治愈了我。
一年前,我的抑郁症就痊愈了,班长还介绍了名医帮我做了祛疤手术。
现在的江芙,破茧成蝶,不再执着于过去,活在当下。
陆淮年见自己不管如何道歉,我都兴致乏,他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离开前,他眼神坚定。
“江芙,我不会放弃的,我一定会让你重新爱上我!”
9
几天后,陆淮年带来了小宝。
小宝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婴儿肥的脸很是好捏。
陆淮年拍了下他的屁股。
“她是你妈妈,快叫妈妈!”
血脉相连,让我不自觉伸出手去摸。
手才碰到小宝的头,小宝就哭了起来。
“哭什么哭?她是你妈妈,来之前跟你说了多少遍,怎么就是学不会叫妈妈?”
陆淮年的声音有些大,小宝哭得更凶了。
看来,他想用孩子来挽回我,可惜孩子和我不亲,甚至有些怕我。
其实想想,这样也好。
小宝虽是我生的,但他不亲近我,我也不会去亲近他。
就像两条平行线,不会有交集,便不会产生因果。
陆淮年见我对小宝也不热衷,知道用孩子无法挽回我,干脆赖在婚纱店。
刚好碰上降温,街上行人很少,婚纱店也冷冷清清。
为了讨好我,陆淮年用自己的人脉资源帮我招揽了不少客人。
他们来店里甚至连婚纱都没有试,随便挑了件就离开。
我拦住她们,夺回婚纱。
“你们不是真心想买婚纱的,买来也是浪费。”
客人们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陆淮年有些不解。
“阿芙,你不是缺钱吗?我这是在帮你。”
我看着他,声音冰冷。
“陆淮年,其实我们根本就不是一类人,你是商人,商人逐利,我是设计师,赚钱是其次,我更在意的是设计出来的婚纱能不能获得大家的喜欢和认可。”
“所以你也不必做费力不讨好的事,带着小宝回京市吧。”
见我赶他走,陆淮年眼神哀伤。
“阿芙,对不起,你要觉得我过于利益,我可以改,只求你别赶我走。”
恰巧这时,师兄打电话约我去吃午饭。
10
班长今天穿得很正式,西装革履。
同样款式的衣服,陆淮年穿起来满是精英的凌厉干练,可穿在班长身上,那些刻板与锋芒便悄然褪去,只剩温润如玉的气质,让人无端生出几分亲近之感。
我们在这家西餐厅吃过很多次。
唯独这次,让我觉得有些不一样。
班长把切好盘中的牛排递给我。
“阿芙,你尝尝看,今天的牛排是我做的。”
我有些差异,班长怎么亲自下厨了。
“肥而不腻,火候也掌握的不错,很好吃。”
班长双手交叠在桌上,局促不安的看我吃完。
我才发现今日餐厅里,人少的可怜。
转念一想,好像明白他要做什么了。
服务员在这时推了车子过来。
是个小两层的黑森林蛋糕,模样和普通蛋糕差不多,但胜在里面的水果种类丰富,全都是我爱吃的。
“蛋糕也是你做的吧。”
班长笑着点头。
看到服务员投来艳羡的目光,我有些窘迫。
这是第二年,班长为我过生日了。
从前在陆家,每年我生日,陆淮也只是露面送个礼物就走,送的珠宝首饰还是我最讨厌的世俗款。
在里吃到戒指时,我并不意外。
是我喜欢的铂金戒指,设计简洁不失雅致,完全长在我的审美上。
当年我和陆淮年结婚,他随手买的鸽子蛋钻戒,尺寸还大了些。
果然,男人的敷衍与用心一眼就能分辨。
“阿芙,我喜欢你很久了,比你喜欢陆淮年的时间还要久。”
班长双膝跪地,眼里带着赤诚。
他在大一时对我一见钟情。
而那时我却喜欢陆淮年。
我曾在学院愿望墙上写下当婚纱设计师的梦想。
于是大学毕业,班长在港城开了一家婚纱店。
好在老天眷顾他多年痴心不改。
他终于等来了我。
还没等我开口,陆淮年带着几名保镖出现打断了求婚仪式。
他强势的把我扛走,带回他住的酒店。
我被他扔到床上,想起身,又被他欺身而上。
他眼里带着不甘和委屈。
“阿芙,如果我不出现,你是不是就答应他的求婚了?”
“是又怎样?你管得着吗?”
我袒露心里的想法,彻底惹怒了陆淮年。
他笑得面容有些扭曲。
“好得很,江芙,我管不了你,那就让孩子来管你!”
我有些后怕的蜷缩到墙角。
陆淮年抓住我的脚腕拖到跟前。
11
“陆淮年,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失去了理智,凶狠的吻落在我脸上。
我趁机给班长发去定位,却被他看到撤回了信息。
“江芙,你只能是我陆淮年的女人!”
“既然你不喜欢小宝,那我们就再生一个,如果还是留不住你,那就再生,我不相信你会这么铁石心肠,总会有孩子能牵住你!”
陆淮年双眸深邃幽远,却又透着十足的锐利。
他开始撕我的衣服,唇咬在我脖颈上。
“阿芙,从前你那么爱我,为什么你现在对我这么绝情?”
我挣扎,他用双腿压着我小腿。
“陆淮年,你永远自以为是,像你这样的人,不配得到我的爱!”
我想起那年新婚夜,他也是这样强势。
我的哀求没有让他心生怜惜,反而激怒了他,动作更加野蛮。
争执间,我扇了陆淮年一巴掌。
“别逼我恨你!”
我眼中的冷漠刺痛了他,陆淮年变本加厉。
眼看手就要探进我的裙摆。
我摸到床头柜的剪刀,刺进他的腹部。
鲜血涌现时,我惊恐的扔掉剪刀。
陆淮年看着腹部的血,唇角勾起笑意。
“阿芙,如果这样能让你解气,原谅我,我不介意你多捅几刀。”
他拔掉匕首,鲜血濡湿白衬衫。
我吓得跑掉,想去开门,又被他挡住去路。
“阿芙,求你惩罚我吧。”
陆淮年抓住我的手,剪刀对准他的腹部就要刺下去。
“陆淮年,你疯了不成?”
我挣脱开他的手,剪刀落在地上。
陆淮年看着我,痛心疾首。
“江芙,早就两年前我就疯了,没有你,我活得还有什么意思?”
“如果你不肯原谅我,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他捡起匕首,对准腹部就要刺下去。
12
“想死还不简单,别脏了阿芙的手。”
就在这时,班长带着一群人冲进来。
“阿芙,别怕,我来救你。”
班长温柔的系好我的衬衫扣子,又把西装外套披在我肩上。
他的视线转向陆淮年,眸中寒光闪烁。
“陆淮年,你若是和我正大光明的竞争,我还高看你一眼,你竟想用卑劣的手段强迫阿芙,我看不起你!”
陆淮唇角勾起自嘲的笑,他想和我解释,却虚弱的倒在地上。
“阿芙,别跟他走!我不允许你跟他走!”
我不爱陆淮年了,但也不会看着他死在我面前。
班长看出我的想法,让人送他到医院。
陆淮年才进医院,班长的人就去搅黄他来港城磨破嘴皮子才签下的项目。
还让京市的朋友联手打压他的公司。
原来班长的真实身份是港城神秘首富的继承人,他是势力还盘根到了京圈。
他放话了,圈里人都要给几分薄面。
顷刻间,陆氏集团股票大跌。
大姑姐给陆淮年打了好多电话,要他赶紧回来主持大局。
出院那天,陆淮年原本是要回京市处理公司事物。
得知我那天和班长在海边举办婚礼,他又取消了航班。
订婚仪式进行到一半,陆淮年抱着小宝出现在我面前。
我有些意外他会来。
陆淮年这个人虽玩得花,但懂分寸,绝对不会拿公司的利益开玩笑。
何况陆氏集团是过世的父母留给他和大姑姐。
“阿芙,你不能嫁给他!”
陆淮年下意识攥紧拳头,指节用力而泛白。
班长料定陆淮年会来阻止,提前安排好了人手,拦住他。
眼看我就要戴上戒指,小宝却在这时哭出声。
“妈妈,妈妈,我要妈妈……”
他在陆淮年的怀里,哭声洪亮。
看来这些天,陆淮年又教了他不少。
我曾无数次想过小宝喊妈妈的场景,从来没想过会在我再婚那天。
心里五味杂陈。
在陆淮年一次次让我难堪时,我早就死心了,生下小宝不过是为了报恩。
小宝还在喊妈妈。
看着那双像极了陆淮年的眉眼,我想应一句,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宣誓仪式后,要了新郎新娘交换戒指环节。
陆淮年横冲直撞,保镖们怕伤到孩子,松懈的空隙让他跑了我跟前。
“阿芙,不要嫁给他!”
他眼眶泛红,滚烫的泪水落下。
“扑通”一声双腿跪地,膝盖砸在地面发出沉闷声响。
“江芙,我求你,算我求你!”
他攥着我的婚纱裙摆,虚弱的声线带着哀求。
我抽回婚纱。
班长为我戴上婚戒。
在宾客欢呼声中,我们深情相拥,尝试着甜蜜的法式热吻。
班长抱我进婚车时,陆淮年嘶吼的哭嚎声从身后传来,像濒临死亡的野兽。
我没有回头。
听说班长抱着我离开后,陆淮年跳海了,说是要向我赎罪。
如今他究竟如何,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