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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是她说的,但是我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吴珠兰回答得理直气壮。

    吴大娘拿起鸡毛掸子打吴珠兰,金金站在厨房门口看戏,吴英兰走出厨房怯怯地说别把小妹给打坏了。吴大娘怪起吴英兰没用,不能给妹妹找一门好亲事。

    ………

    严姨妈下班回到家,严清在厨房里忙活着做晚饭,家里被打扫得干净整洁。严姨妈感觉这一幕好像严清刚回到家里的时候,那时候是多么的幸福,两个女儿都与她亲近无比,乖巧贴心。可现在这一切都毁了。

    严姨妈进到厨房,摸着严清的脑袋说:“我们清清辛苦了,把家里打理得很好。”

    严清轻轻摇头说:“都怪我,家里才变成这样,我不知道要怎么弥补你们。我对不起你们。连和钱津望的婚事都不成了,爸还在生我的气。”

    严姨妈说:“你是我亲生女儿,我为你做再多都是值得的。你爸也只是一时生气,不用放在心上。和钱津望结不成婚也好,他这个人满眼都是自已的前程,你嫁给他,以后也不会好过。只是楹书出了事,他就怕连累到自已身上,要和你悔婚。我们所有亲戚都知道你们要领证结婚了,他却临阵逃脱,根本不顾及你的颜面。这种懦弱的男人,不嫁更好。”严姨妈现在担心严清后面要怎么说一门好亲事,对女儿家的声誉影响太大。

    严清也恨钱津望就这么绝情悔婚了,留下一个烂摊子给她。男人都是这么不可靠的,罗诚是这样,钱津望也是这样,感情来得快,断得也快。

    严姨妈跟严清说了一会儿话后,从厨房出来,发现严勤书一直不出来,猜他又是躲在房间里喝酒。严姨妈敲了一会儿严勤书房间门,没有人应,她打开门,严勤书坐在地上,背靠着床边喝酒,满脸通红。严姨妈夺过酒瓶,心疼地说:“勤书,我会和你爸一起想办法,尽量减少那件事对你的不利影响。”

    严勤书的样子十分颓废,满脸胡茬,他夺回酒瓶,“还给我!妹妹她根本不是那样的人,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关系那么好,我很了解她的为人。是不是你们逼她的?不是妹妹连累我,是你们在连累我!”

    严姨妈变了脸色,怒骂:“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是楹书她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跟着那泥腿子做缺德事,她现在逃亡,害了我们全家……”

    严勤书打断严姨妈的话,“是你在胡说,你们都被外面那个来路不明的人蒙蔽了双眼,搞得现在家不成家。我们家变成这样都是拜她所赐,她真的是我的亲生妹妹吗?仅凭样子长得像你,和那个用意不明的护土临终遗愿?都没有任何的真凭实据。天底下长得相似的人很多,凭相貌认亲,不可信。我跟你们长得也不像,难道我也不是你们亲生的吗?”

    七十年代没有亲子鉴定,也没有使用染色体鉴定亲子关系的技术。

    第117章

    质问

    严姨妈打了严勤书一巴掌,没再说话,离开房间,用力把房门关上。

    严勤书把酒瓶放好,躺在床上发呆。他和爸也说过相似的话,爸立即就怀疑上严清的身份,而妈没有相信,但是怀疑的种子或许已经种下。

    他刚退役回到家里,得知严楹书成了逃犯,下落不明,严家其他人跟他说严楹书的事,他下意识不相信,这个家也变得陌生,他想要探清这一切。

    一日,他独自在家时,门口多了一封信,是严楹书写给他的信。

    他想楹书肯定是恨上家里人,想要拿他做筏子,借机毁掉这个家。但他认真查过问题蔬菜这个案子,还有仔细观察过严清,发现严清这个人很古怪,这么多新鲜蔬菜,她到底是从哪运来的?公安那边也不知,严楹书逃亡后,很多事都往严楹书身上堆,没有了真正的答案。

    他要将严清变得和严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严楹书也还在伺机报复,应该及时止损,要不然会家破人亡……

    严姨妈坐在椅子上,看着厨房门口发呆。她也去李家查过,李家对于严清不是那个女人亲生孩子的事是一问三不知,现在知道真相的人护土和那个女人都死了,无从查起。严清肯定是她的孩子,勤书只是喝醉酒胡言乱语,她不能把那些话当真。

    严姨妈转头看见严姨夫怒气冲冲走进厨房,她赶紧过去,严清被严姨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严姨夫指着严清骂:“祸害,简直就是祸害!要不是你惹出事来,楹书怎么会被你害成那样,我又怎么会被连累停职处理,接受调查?怪不得钱津望会悔婚,他是有先见之明,娶你这个祸害进门,也只会家门不幸。”

    严清捂住被打肿的一边脸,“严楹书的事,你没有参与?还是你协助她潜逃的。我这个亲生女儿出事后果严重,还是她这个和家里没有血缘关系的养女出事后果严重?你也是认真考虑衡量过的。我也是被骗,被害!”

    严姨妈站在两人中间劝架,“勤书还在家里,让勤书听到就不好了,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严姨夫一脸无所谓地对严姨妈说:“就应该让他听到,他也能知道这个祸害的真面目。不会像你一样处处偏袒这个祸害。我怀疑眼前这个人根本不是我的女儿,是来招摇撞骗的,自从她来到家里后,家里是非诸多,还惹上大祸。她肯定是和她死去的小姨合伙来骗我们的……”

    “我怎么可能不是你们亲生的?你现在为了自已不被革职,才急着跟我撇清关系。你根本不把我当作是你女儿,你心里只有严楹书这个女儿,家里值钱的东西说给她就给她。之前我被抓,搭进去的钱全都是我出的,你没有出过一分钱。如果不是因为她,我会在李家受苦那么多年,掉进河里差点死去?是她欠我的!”

    严清这番话把严姨妈听得泪流满面,她的女儿受太多苦了,她为刚才怀疑严清不是自已亲生的感到内疚。

    严姨夫却油盐不进,“你这么有能耐,区区一个李家能把你害成什么样?你刚回来的时候手上没有一点茧子,身体也很好,面色红润。我看不出来李家是怎么让你受苦的。你是在夸大其词,博得别人同情。”

    “李家对我好,会让我嫁给一个跟你年纪差不多大的男人?你在自欺欺人……”严清失望地看着严姨夫。

    严姨夫无视严清表现出来的失望,“就是因为李家让你嫁给一个你不想嫁的人才逃婚,来投靠你小姨。你也亲口和我们这么说过。你的小姨知道自已时日不多,保护不了你,李家又不能回,这不就盯上和她相熟的琴月,医院的人都知道琴月十分疼爱自已的女儿。

    我从来没有说李家待你好,我只是说你在夸大其词,你总是给我扣帽子,左言他顾,逃避我的疑问。

    回答我,你只在那个护土那里住了不到一个月,你还要照顾病重的她,是怎么把自已的身体养得健健康康,细皮嫩肉的。要真是像你所说的常年在李家做那么多活,你手上怎么一点茧子都没有?你妈和楹书都没干过什么重活,她们手上都有点茧子。”

    严姨妈心中茫然,不知道要怎么帮严清说话。

    严姨夫见严清沉默回答不出来,就走出厨房不再和严清争论。严姨夫给自已倒了一杯水喝,他现在知道要怎么除去家里这个祸害了,说不定楹书的罪名也能洗清。这还是多亏勤书的提醒。

    ………

    四月的一个周日,林映羡和钟述岑要去大剧院看《白毛女》的芭蕾舞剧,这是钟述岑买到的票。

    前一天晚上,钟述岑把他做的第一件缝纫成品——围裙交给林映羡检验。林映羡拿起围裙检查起来,虽做工有些粗糙,但也不失为一件完整合格的围裙,林映羡给予了钟述岑鼓励,还问他想要什么奖励。钟述岑拿出两张票,说想要的奖励是和林映羡一起去看这部舞剧。林映羡欣然答应。

    林映羡在剧院遇到林映婉和她同学田正正。田正正是个女同学,她爸希望她是个正义又正直的人,日后女承父业,当人民的好公安。但田正正是个怕吃苦、怕受累的孩子,满足不了老父亲望女成凤的心愿,她当了百货大楼的营业员,对当公安没有任何兴趣。

    田正正就坐在林映羡旁边,林映婉跟田正正换位置,她要坐在林映羡旁边。

    趁着还没开场,几人说着话,田正正看着林映羡,羡慕地说:“我也想像映婉那样有一个你这样的姐姐,对妹妹关心又照顾。听映婉说,你有辆凤凰牌的自行车,她都可以随便骑,当作是自已的车一样用。我看映婉骑车出来都很小心爱惜,和我哥一样把自行车当爱人,别人都不能碰,生怕哪里被刮花。唉,我每次跟我哥借车都得讨价还价,求很久。”

    第118章

    听闻

    林映羡听到田正正的话,看了林映婉一眼,林映婉眼神飘忽,不敢看林映羡。林映婉怕林映羡说出什么话拆她的台,赶紧转移话题,“二姐,严清是特务,被抓走大半个月都没放出来。好像不在江城了,不知道被押送到哪里。”

    田正正也凑过去,压低声音说:“你们姨妈家也挺惨的,全家都受牵连,亲生女儿被差点当作替罪羊,让那个特务得逞,继续留在江城作恶。不,听说不止是江城,她拿出来的那些东西运到其他地方去卖,也出了问题。”

    林映羡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问:“谁举报严清是特务的?”

    林映婉说:“是勤书表哥,他回来不久就发现严清有异常行为。他还没被严清迷惑,对严清看得很清,要不是他,姨妈和姨夫都被蒙在鼓里。李家也来认过人,说现在的严清和以前样子有点出入,性格也不一样。严清失踪过两天,回来后就性情大变,没多久严清就逃婚来江城了。公安那边也查到严清和问题蔬菜案脱不了关系,严清就被抓起来了。”

    空间灵泉的美容养颜功效让严清变得好看,容颜也有了一些变化。一年多不见严清的李家自然觉得她和原来的样貌有些出入。

    田正正说:“现在严楹书的罪名洗脱了,可惜不知道她逃到了哪里。想来她也挺可怜的,什么也没做,莫名卷进来,成了大案的主谋。”

    林映婉颇为认同地点头,“姨夫说,他和姨妈,还有楹书姐都被严清欺骗,觉得严清快要结婚,跟别的男人纠缠不清会影响她的婚事,才一起说了假口供,说楹书姐跟那个男人在处对象。结果他们都被害惨了,严清真是用心不良。”

    林映婉是第一次见严姨夫懊悔又害怕的表情,说话也不像以前那样官腔官调。严姨妈的精力大不如从前,经过这次折腾,人老了很多。严勤书的工作安排下来了,他主动申请到偏远地区当公安,拒绝了原来的工作安排,现在已经离开江城。

    林映羡听到这八卦,感觉没那么简单,不过她也不深究,只是好奇严清被抓到哪关押了,她身上的秘密会不会被人发现?

    严清被押送运走时,她主动暴露自已的秘密,躲进空间里,试图逃跑。参与押送的人员看到他们一生都无法忘记的一幕。

    因为空间的时间流速很快,严清也在空间不断进食,再加上喜爱值逐渐在下跌,那滴灵泉迟迟没有出来,空间带来的副作用没有办法消除。不久后她变成一个身体虚弱的中年女人,再这样下去,她还是死路一条,不得不出来空间。

    一直守着的公安再次抓到严清,对于严清的监控无比严密,严清无法逃离……

    林映婉附在林映羡耳朵悄悄地说:“大嫂之前生病在娘家休养也是因为吃严清的东西,戒那个瘾跟以前的人戒鸦片一样。她一直不敢说,怕严清知道了报复她,严清伏法后,她才敢说出来。大哥很担心,带她和九月去医院做检查。”

    林映羡问:“大哥没过来我这里说,她们应该没什么事吧?”

    林映婉说:“九月没什么问题,就是大嫂现在的身体虚空。姨妈对大嫂愧疚,偶尔带些补品给她补身体。”

    钟述岑看到三个人凑在一块儿说话,说得也不大声,他没听见他们在说些什么。钟述岑有些郁闷,他和映羡的相处时光都被打扰了。

    等到演出将要开始时,钟述岑牵住林映羡手,林映羡回过头看他,钟述岑说:“要开始表演了。”

    观众席的灯光渐渐暗下去,舞台上的大幕被拉开,灯光、音乐、演员出现……

    钟述岑在看演出时一直没松开林映羡的手,钟述岑手掌的温度高,现在的天气也逐渐变热,林映羡感觉自已的手有些潮意,她挠了一下钟述岑的掌心。

    钟述岑立即看向林映羡,林映羡在他耳旁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你的手温度好高,你有没有发现我和你的手心都有些湿?”

    钟述岑低头,借着舞台的灯光看到握在一起的两只手,不舍地松开,拿出手帕帮林映羡擦干手,“其实我有发现。”

    林映羡轻握他的大拇指,“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钟述岑不禁扬起嘴角,说好。

    ………

    又到了五一劳动模范评选的时候,脏器生化车间刚成立不久,工人们都不在评选范围内。车间的工作氛围有些萎靡,对于运行不没多久的车间来说这是个坏消息。

    方信端着茶杯走出办公室,“大家停一下手头上的工作,到隔壁的会议室开个讨论会。”

    第一次开会后,办公室的徐副主任就建议将隔壁空出来的房间作为会议室,说上次那样开会不正式,椅子搬来搬去的不成体统,有失脏器生化车间和两位领导的风范,而且后续也要和底下的车间组长开会,不能一群人都来到大办公室开会。

    樊书记和方信听他这么一说觉得有道理,于是跟制药厂申请了会议桌和椅子,给隔壁房间布置成一个会议室。

    苗粟阴阳葛晓云说等会议室的桌椅搬来,让葛晓云去帮忙搬,这日后没有机会当搬椅子的排头兵。葛晓云是咬牙忍下那口气,没当场和苗粟撕破脸。两人的梁子在第一次开会的时候就结下了,时不时别苗头……

    办公室的人都跟着方信去到会议室开会,方信把茶杯放下,说:“最近我们车间生产工人的生产积极性有所下降,其中主要的原因就是他们没有办法参与到今年的劳模评选。我来问问大家有什么好建议,解决这个问题?”

    徐副主任为难地说:“劳模评选期在二月就开始,那时我们车间还没正式成立,现在劳模名单都出来了,过几天就要颁奖,我们也没有那么大的能耐让厂委和工会那边改变这多年的规则吧。其他车间的人知道了会很不满的。”

    第119章

    车间劳模

    方信淡淡地说:“我是让你们提建议,不是抛一些明知解决不了的难题给我,知道方法不可行就不要说出来。”

    徐副主任心想说错话了,他立刻闭嘴。

    林映羡说:“主任,既然我们车间的工人无法参与厂里的劳模评选,我们可以办一个车间劳模评选。虽然没有厂劳模那样的名誉高,但也可以给大家一个安慰,他们心里也舒服一些。”

    韩图特附和说:“车间劳模比厂劳模的价值是低,但总比没有的好,安慰奖也是奖。”

    方信思索后,说:“嗯,这也是一个不错的建议。大家讨论一下,让这个建议变得更加有可行性。”

    办公室的秦副主任觉得这个建议不错,不想错过在工人和领导面前露脸的好机会,也提出自已的见解,“因为没几天就要到五一了,短短几天要向上申请,还要在工人中选拔出劳模,时间来不及。我们往后延,在月底的时候颁奖,问题应该不大。主任,我觉得我们可以跟厂委和工会那边说一下现在车间的情况,会哭的孩子有糖吃,那边也可以给我们一点协助。我们车间自娱自乐也不大好,主任,您说是不是?”

    林映羡说:“生化车间还没成立多久,正是上面领导重点关注的时候,我们到厂委和工会诉一下苦,车间的情况特殊,让他们给车间劳动模范作背书也不难,如果劳动模范奖状上面有他们的亲笔签名和盖章最好。至于奖品,我们还需要继续讨论。”

    闻言,方信点了点头说:“等樊书记从厂里开会回来,我和他再仔细商量。林副主任,你来负责这次劳模评选,晚点写个完整的计划交给我。秦副主任来作辅助,其余人要认真协助两位副主任的工作。尽量在五一左右就可以确定下来,给工人们一个好消息,让他们也能开心过五一。”

    徐副主任看到林映羡和秦副主任都被委以重任,心想要是刚才能管住嘴,他也能往这里掺和,领个功劳。

    散会后,林映羡和秦副主任回到办公室,讨论具体的计划。

    第二天,林映羡去方信办公室,将计划交给他。方信让林映羡坐下,他认真看过后,肯定了林映羡和秦副主任做的这个计划。

    方信说:“今早我和樊书记说了你昨天提出的建议,我们都觉得可行,厂委和工会那边我们会解决,你们这边不要出问题就好。”

    林映羡和秦副主任正式开始为评选车间劳模的事忙碌。

    ………

    中午,林映羡走去食堂吃中午饭,今天食堂旁的土灶没有生火。

    据老卢对林映羡说,可能要过大节才会再用起这土灶生火煮肉,因为厂里没有钱天天煮大肉,那天只是特殊才会用起这土灶。办公室里的人经常念叨着那天吃的卤肉,外面卖的比不上食堂做的卤肉。

    林映羡打好饭菜,看向就餐区,几乎坐满了。她走了半圈寻找位置,钟红叫住了她,让她过来坐,那里有个空位置。

    林映羡走过去坐下来,吃了一会儿饭,钟红就凑近她问:“车间是不是要办一个劳模评选?”

    “你听谁说的?”林映羡没有回答,反问钟红。

    “办公室晓云说的,她经常来车间,办公室有什么风吹草动都可以从她那里得知点消息。”

    “她什么时候说的?”

    “昨天下午。”

    “这件事并没有确定下来,只是一个建议,而且昨天下午才提出的建议。这么快就传到工人那里了。厂领导都没有批准,副厂长是不是也没跟你透露消息?”

    钟红摇摇头说:“是没有,我昨天还特意和姑父说厂里评选劳模,生化车间不在评选范围内的事,他没有和我说车间要选劳模。”

    “嗯,今天你和我说的话,不要说出去。”

    林映羡心想要找个机会敲打一下葛晓云,让她不要整日在车间里逛,办公室的事也没有完成好。办公室什么消息都被她透出去了,她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被精明的老工人吹捧一番,再试探几下,她什么都瞒不住。怪不得工人们消息那么灵通,办公室里的人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了。

    ………

    在五一放假的前一天早上,林映羡想找一张空白信纸写东西,翻了一下桌面没有,又去杂物柜找,也没有。她问坐在杂物柜附近的韩图特,“图特,有没有信纸?”

    韩图特也翻了自已的桌面,说:“没有,等会儿晓云回来,让她填个申请表,去总务处领办公用品。”

    脏器生化车间的办公用品都是去肉联厂总务处领的,为了一点办公用品跑回制药厂后勤处申请,申请通过后又过去领很不方便。肉联厂负责保障脏器生化车间的后勤。

    秦副主任想给自已的钢笔吸墨水,发现墨水瓶没有墨水了,“我这还要一瓶墨水,晓云是怎么做事的?也不留意现在办公室用品都缺东少西的。之前我看她还挺机灵的。她去哪了,最近很少见她在办公室。”

    林映羡回到自已的工位,“书记让她下去通知工人下午开会。”

    徐副主任不禁摇头,“主任和书记要用到她的时候,她就时刻在,我们需要她的时候却不见踪影……”

    葛晓云到车间通知工人们下午到第一厂房大门前的空地开会。葛晓云受到工人们的热情对待,都想从她这里得到这次开会的目的。葛晓云待他们也热情,虽没有为什么突然开会,但大家都领会她的暗示。

    葛晓云美好的心情维持到回来办公室,苗粟见到葛晓云回来,就说:“晓云,去总务处那里领办公用品回来,东西都快用完了,也不知道要及时补齐,就知道乱逛。林主任想找张信纸写东西都没有,还有秦主任墨水瓶没有墨水了。”

    葛晓云刚开始还想反驳苗粟,她是为书记办事去了,不是乱逛,但是后面听到两位副主任要用的办公用品都没有了,也顾不上反驳了。

    第120章

    敲打

    葛晓云在自已的办公桌上找到办公用品领用申请表,“都是我一时疏忽,大家缺什么东西和我说,我这就记下,尽量在这一两天领齐办公用品回来。”

    她来到秦副主任的办公桌前,询问他还缺什么办公用品。他说了自已所缺的东西后,忍不住问:“晓云,近来这段时间,你经常不在办公室,你去哪了?”

    “我,我到车间里巡查了……”葛晓云握紧手中的笔。

    她待在办公室,苗粟偶尔会拿她消遣,说话刺她。苗粟在办公室的地位特殊,不归生产科管,她只听书记和主任的安排,大家都待她客气。

    葛晓云职位最低,她又不能反驳,人都快要憋死了,就喜欢去车间巡查,工人们待她很客气,她觉得很舒服,不用在办公室像个酱油碟一样,被人点来点去。

    闻言,秦副主任靠在椅子上,平淡地说:“你知道你这个岗位的主要工作内容是什么吗?如果不记得,我重申一遍给你听,打理好办公室的杂务琐事,巡查车间不是你的主要职责,不要本末倒置。”

    葛晓云的眼泪立即冒了出来,大颗大颗泪珠地顺着脸颊流下来,不敢再说话。

    徐副主任不禁望过去,办公室其他人也停下手上的工作,看向葛晓云他们。

    葛晓云抑不住心中的委屈,啜泣声渐渐增大。

    秦副主任看到她哭得这么厉害,有点无措了,教育她一两句而已,怎么哭成这样,自已也没说错她什么。他年轻的时候被人批得狗血淋头,照样以好脸色待人,不敢挂脸。

    徐副主任看见百叶窗站立的身影,走了过去,把手帕递给葛晓云,对秦副主任说:“晓云是刚参加工作的年轻同志,缺乏经验,我们多点包容,让她成长。你看她现在这样,肯定是知道错了。”

    他又对葛晓云说:“秦主任话是有些不好听,但是也在指出你这段时间的不足之处,我们好好汲取教训,日后改正就是了,不用太难过。”

    秦副主任顺着台阶下,说:“徐主任说得对,知错能改就好,不要哭,我又没怎么凶你,就是说话直接了一些。”

    葛晓云捏着手帕,努力憋住眼泪,和徐副主任说了谢谢,又对秦副主任说:“主任,我知道错了,下次不会再犯。”7231

    樊书记听到动静,走出办公室,跟林映羡了解大致情况后,把葛晓云叫进了办公室。

    秦副主任走到林映羡办公桌前,担心地看书记办公室门口,“你说晓云会不会讲一些我不好的话?”

    林映羡将文件放好,说:“书记他知道怎么回事,不用过于担心。”林映羡也发现樊书记一直站在百叶窗前。樊书记还和韩图特打听过工人们提前知道劳模评选的事。

    秦副主任说:“这晓云和刚来的时候不一样,之前很积极的,我对她的改变是百思不得其解。我见她玩忽职守,才说她两句,她就承受不了了,害我成大恶人。唉,也不管她了,我行得正,坐得端,泼不了我脏水。我们说一下劳模评选的事吧。”

    不一会儿,林映羡就见樊书记把苗粟也叫进办公室,好像也明白了葛晓云为什么不愿意待在办公室,经常往车间跑。

    葛晓云被樊书记痛心疾首地骂了一顿,让她写检讨书,日后非必要不用下车间巡查,看在她是事出有因没有过多责罚。樊书记是语重心长地教导一番苗粟,让她和办公室的同事友好相处,跟葛晓云道个歉,两人握手言和。

    苗粟跟葛晓云不情不愿地道歉,葛晓云接受她的道歉,说以后和谐相处。苗粟也点头说好。

    下午开会,樊书记开了场,跟工人们说这次开会的主要目的后,让林映羡上场介绍劳模评选规则。林映羡介绍完毕后,会议结束。

    工人们都围在林映羡身边问问题,林映羡说秦副主任也可以解答疑问,瞬间秦副主任身边也多了不少工人。

    林映羡不用应付回答那么多工人的问题。秦副主任十分乐得其中。

    徐副主任看到这场景也只有羡慕的份儿,他对旁边的樊书记说:“书记,工人们都认准那两位副主任了,都不来问您,您是书记,说的话更有分量。”

    樊书记摆摆手,不甚在意地说:“别说这话,他们两个负责筹划这次劳模评选,了解得肯定比我多。”

    领导也没有那么多精力事事亲力亲为,下属不就是为领导分忧的吗?功劳少不了他的,他还不如放权,让他们大胆做事情。

    “是我失言了。”

    樊书记没继续理会徐副主任,安静地看着眼前的情景。

    ………

    单位每周只有一天休息,五一劳动节放一天假,这是难得又多了一天假。劳动节虽放假,但是大家还是得劳动,进行家庭劳动,因为平时没空干,积攒下来的一堆家务活等着大家干。

    冬季大多时候都是寒冷灰蒙,春节潮湿、阴雨连天,这两季的衣物都不能正常受到阳光的沐浴,有些人家还攒着冬天的衣服和被子还没有洗。

    刚好五一这一天既是休息日,阳光也灿烂,各家各户都抓紧时间利用这休息日完成囤积下来的家务,一家大小齐齐上阵。

    林映羡和钟述岑都爱干净,平时就把家里打扫得干净整洁,这样一个适应做家务的休息日,他们自然不会错过,进行春节后的第一次大扫除。

    在进行大扫除前,林映羡和钟述岑把家里几个月没见过太阳的被褥拿出来晾晒,冬天的衣物也得晒。现在天气转热,晒好后可以把这些衣物放好,等到冬日再见天日。

    丙号楼的天台变得十分热闹,大家都认准自家的晾衣绳和晾衣杆,晒到别家起了纠纷就不好。这时晾晒衣物,有的人还会从中窥探某户人家的家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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