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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没事,我们一起吃,我光吃蛋糕也不能饱,家里还有挂面吗?”钟述岑把蛋糕推回原位。

    “有,刚好今天我下班的时候想起家里没有面条了,就去副食品公司买了挂面回来。”

    “你要不要吃面条?”

    “我不吃面条了,吃一点蛋糕就好。”林映羡也不饿,只是有甜品吃,馋虫被勾起,想吃点蛋糕。

    两人吃完蛋糕,钟述岑在厨房煮面条,林映羡坐在缝纫机前继续做衣服……

    严家这边也在吃奶油蛋糕,严清和严楹书分享一块蛋糕。严楹书一小口一小口吃着蛋糕,听他们讲话,偶尔搭一两句话。

    严楹书早结婚的计划破灭,今年开始单位提倡晚婚晚育,男二十五,女二十三才能领证结婚。

    严楹书现在也不想着早结婚脱离严家这件事了,严家养了她二十一年,不收回点东西怎么可能让她轻易脱身,她之前想得太简单太天真,她和钱众望那门婚事让她明白这个道理。7208

    只要她的利益不被严重损害,严姨夫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当个听话的傀儡,等到时机成熟,回报得差不多了,再脱离他们的控制吧。

    过两年,她可以结婚,严姨夫不再找钱众望那种歪瓜裂枣给她当对象,她就心满意足了。现在严楹书心里挂念的只有严姨妈,从小到大最疼她的人就是严姨妈,知道她不是亲生后还疼爱她,尽管这种疼爱在渐渐消散,她还是感激严姨妈……

    严楹书听到严姨夫在谈钟述岑和林映羡,心想严姨夫肯定是看上这两个人身上什么东西了,罕见地提起他们。这个父亲,她是十分了解的,无利不起早,可惜他忙忙碌碌,谋划这个,谋划那个这么多年,也没找对门路高升。

    严姨夫年轻有为,也真的只是年轻有为了,这几年来原地踏步,一级都没升过,眼看着从前不如他的老同学一步一步往上升,他连窝都没挪过,现在他是越来越着急了。

    严姨夫喝着茶,看正在吃蛋糕的严清一点不参与他们讨论钟述岑夫妻的事,“清清,怎么不见你去找过映羡?我看你和闵绮相处得就不错。”严姨夫也在想为什么严清和林映羡关系一般,明明两人也没有过节。

    严清吃蛋糕的动作停顿一下,随后说:“小姨家的两位表妹跟我不亲近,见面了也没话可以说。”

    除了周东红偶尔找她买蜜饯,她和林映羡林映婉是真没来往,这两姐妹从一开始就待她就不亲近,她也努力了一下,发现没用。后来因为钟述岑,她和林映羡除了客套,还是客套。

    严姨妈说:“都只是亲戚,也不是谁跟谁的关系就一定要好。映羡这个人孤僻,映婉又被宠坏了,她们和清清玩不来正常,她们从前和楹书的关系就一般。”

    严姨妈看向严楹书,严楹书立即附和说:“我和她们关系也一般。这没什么,说起来映羡婚礼那一次,我还只是在小姨家看了一会儿就走了,没去到他们的新家。”

    严楹书假装不经意看严清的神情,林映羡婚礼那一次,严清直接值班不去了,明明那天还没轮到她值班,肯定是心里不舒服不想去的。严楹书内心想,原来还有严清想得到,却得不到的东西。

    严清瞬间没有胃口吃蛋糕,不知道今晚怎么回事,他们一个两个地提起林映羡和钟述岑,她一想起他们,就想起钟述岑在医院大庭广众下突然牵林映羡的手,警告她不要有非分之想。

    这个时候男女之间牵手可不是像后世那样稀松平常,举止稍微亲密点很可能会触碰流氓罪,夫妻或者男女朋友在外面表现得十分含蓄,钟述岑还牵得那么紧,那么突然。

    严清有一种自已想要隐藏的小心思和秘密被人毫不留情曝光的难堪感觉,就像一个小丑一样供林映羡和钟述岑取乐,她的自尊心受挫。严清再也不想看到他们。

    严姨夫看到她们都快要把话题给转移了,他轻咳一下,“我们和文月家也好长一段时间没见面了,琴月,喊文月他们来家里吃饭,顺便把映羡和述岑也叫过来。”

    严清这时也明白了严姨夫对钟述岑和林映羡有所企图,严姨夫一向不在乎严姨妈那边亲戚,现在却主动邀请……

    第95章

    吵架

    两天后的傍晚,纺织厂家属楼林家。

    饭桌上,林母对大家说:“你们姨妈今天下班特意来家里,邀请我们周日去她家吃饭,让我把映羡和述岑也叫上。”

    严姨妈来时,还不在家的林映伟疑惑地问:“无缘无故地喊我们一家去她家里吃饭做什么?舅舅一家去吗?”

    “他们不去,她说经常和你舅舅一家见面,和我们少见,想和我们多见一下面。”林母夹起一筷子咸菜放到碗里。

    林映婉漫不经心地说:“姨妈来我们家的次数一年也就两三次,特意上门,单纯让我们去她家吃饭?姨妈可没那么热情好客。”

    “我看十有八九就是冲着二妹和二妹夫去的,要不然怎么会特意叫他们去她家吃饭。”周东红背着九月,时不时吃几口东西,她最近对家里的饭菜提不起食欲,感觉身体没什么力气,很容易累。

    周东红看一眼林映伟,让他抱一下孩子,她背不动了。

    “我也觉得是,妈,你没一口答应吧。还没问过映羡那边的意见呢。”林映伟把九月抱过来。39|

    “没答应,我说得问问映羡他们有没有空去。”

    林母抬头看到周东红面色发黄,心想今天得把事情说清,“东红,你坐月子的时候,我也没亏待过你,你现在面黄肌瘦的样子,让别人看见,还以为我怎么虐待你了。”

    林母实在疑惑周东红怎么虚成这样,她以前坐月子没有这样的条件,都没有像周东红现在这副模样。左邻右舍都在背后嘀咕她虐待儿媳妇,她是有理说不清。

    林映婉阴阳怪气地说:“肯定是吃多了严清给的蜜饯,没有心思吃饭,正餐不吃,吃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憔悴才怪。”

    林映婉本来和周东红一起吃蜜饯的,结果周东红越来越护食了,让林映婉自已找严清买,林映婉才不去找严清,她不喜欢严清,严清待人很假,好像有什么企图一样。

    尽管看到周东红吃蜜饯,她不断咽口水想吃,但还是非常有骨气地不再吃蜜饯。林映婉觉得周东红现在吃蜜饯吃得走火入魔了。

    林映伟忍不住说周东红,“东红,我们能不能不要整天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把钱花在那些东西上,对身体没有好处,又浪费钱。我们是在养孩子,为人父母,花销不小,要精打细算过日子,不能像以前那样生活……”

    闻言,周东红抹去流下来的眼泪,生气地对林映伟说:“你就是嫌弃我不去赚钱了,可当初明明是你让我不要干的,安心回来养胎。我现在为孩子牺牲了那么多,你还来指责我。现在家里的活大部分都是我在干,我比上班还累……”

    “我明明不是这个意思,我是看你为了吃些乱七八糟的零嘴,搞得人脸色都不好,才说你的。你现在来歪曲我的意思。”

    周东红和林映伟大吵了一架,她收拾东西抱着九月回娘家,林映伟也怄气不理她,随便她离开。

    李婶站在家门口,看到周东红气冲冲地走出来,不禁说风凉话,“林家真不是东西,看把你虐待成什么样了,比黄世仁还会剥削人。”

    周东红吼了李婶一句,“多管闲事,看好你家吧!”7204

    “就跟吃了火药似的,又不是我虐待你,不识好人心……”李婶边骂边走回家。

    林母和林父看到这场面也没了胃口,林母心里烦躁这算什么事,她指着林映伟骂:“你要是敢去周东红娘家接她,你不要回家了,你们两个过日子吧。我不认你这个儿子。刚才大家说错她哪一点了,有话不好好说,就这么随便走。从她怀孕开始,我扪心自问没有亏待过她,现在外面的人都在说我是恶婆婆,天天虐待她!”

    林母越说越气,上手推林映伟,想要赶他出去,“都是你的错,都怪你惹了那个祸害回来,搞得家里不安宁。”

    “妈,妈……”林映伟心中也委屈,谁都来怪他。

    林映婉和林父拉着林母,让她消气。林映婉给林映伟使眼色,让他认错。

    林映伟不停地向林母道歉认错,林母却气极了,坚持要把他赶走,不想看见他。

    ………

    周母看到周东红红肿眼睛,抱着孩子回来,着急问发生了什么事。

    周东红把在晚饭时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周母看她这样,“东红,我记得你出月子的时候脸是圆圆的,现在脸都凹进去了,面色也黄。到底是林家虐待你,不给你饭吃,还是你吃那乱七八糟的零嘴,吃成这样的?”

    “怎么可能不给我饭吃,可能真是太喜欢吃蜜饯了,吃了那些就没有胃口多吃饭。”周东红越说越心虚,她刚才不知道怎么的,一下子很生气很暴躁,发脾气跟林映伟吵了起来,情绪很不稳定。她从来没有这样和林映伟吵过架。

    周东红让周母给她拿镜子,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已吓一跳,双目无神,眼下发黑,脸又黄又瘦,自已怎么变得这么难看了?她之前都没有留意说要照镜子,今晚好几个人说,她才想起来照照镜子。

    周东红想是不是因为这样映伟开始不喜欢她了,对她不耐烦,她现在又丑脾气又大……周东红眼泪又掉了下来,抱着九月哭。

    周母看她只是照个镜子,就哭起来了,连忙安慰她。周东红停止哭声后,周母问她要不要去医院检查,看是什么情况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周东红点头,她也怕自已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第96章

    缝纫机

    周母劝周东红说:“东红啊,我刚才听你说的话,其实映伟说得没错,你也有不对的地方,等事情弄清后,你去和他低个头,认认错。映伟算得上一个不错的丈夫和父亲了,知道疼你和九月,林家也不嫌九月是个未足月,要娇养的女孩,照样疼爱她。很多人家都是想抱大孙子的,对孙女那是眼皮子都不带抬一下。

    映伟一个人赚钱也不容易,他体谅你,你也体谅一下他。如果你不想干那么多家务活,想在家里有底气,等九月可以上纺织厂的托儿所了,你就去找一份工作。现在熬两年,忍一忍,后面日子就好过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你应该和映伟心平气和说开,不是像今晚那样跟他大吵,伤两人的感情。”

    周东红吸了吸鼻子,哽咽地说:“我知道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按捺不住脾气了,我从前都不会和他发这么大脾气的。”

    “映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你跟他犟,他也不会服输,跟你服软。你到时好声好气和他说,他也能心平气和跟你说话,互相认个错,事情也就过去了。你们都生了孩子,还能离婚不成?”

    ………

    钟述岑从研究所回到家里,看到林映羡在缝纫机上做衣服。

    林映羡不用抬头看就知道是钟述岑回来,她问:“才七点多就回来了,比之前早。你吃晚饭了吗?”

    钟述岑把公文包放好,“傍晚的时候在所里吃了晚饭。”

    他走近缝纫机,好奇地看着林映羡做衣服,“映羡,我也想试试。”

    林映羡佩服钟述岑的一点是他对很多事情都保持好奇和好学的心态,不会想这件事他做了会不会有失作为男人的尊严。

    这个时候大男子主义虽没解放前那么严重,但还在盛行,下厨做饭、打扫卫生、洗衣服、做衣服都要家里的女人去做,他们是碰都不碰一下,觉得做了给男人丢面。

    林映羡说:“等你洗完澡,休息一下,我再教你。你的精力怎么这么旺盛?明明上了一天班。”

    “其实,我感觉还可以,不怎么累。”钟述岑看到炉子上的热水壶里的水已经煮好,他去卧室找衣服去洗澡。

    等洗完澡出来,钟述岑就搬着凳子坐在林映羡旁边,看她做衣服。林映羡和钟述岑说怎么裁衣服、缝衣服,“其实我还不精通,只能把我知道的,学到的教给你。”

    对于做衣服,原主会一点,林映羡继承原主的记忆,但是在这两年多里没做过衣服,早已经生疏,这个月月初她试着踩一下缝纫机,才找到一点点感觉。

    余大娘来家里坐的时候,林映羡就请教她怎么做衣服,余大娘家里的衣服都是余大娘做的,她对于做衣服非常娴熟。林映羡就在余大娘那里学怎么做衣服。

    这个时候很少人会去买成衣穿,成衣的价格不菲,供应也不多,很多人都是家里自已做衣服。

    钟述岑说:“没关系,我们一起学习。”

    “好。”

    林映羡从旁边的柜子拿出碎布,教钟述岑怎么用缝纫机。

    钟述岑和林映羡换了位置,他按着林映羡指导踩着缝纫机,缝纫机板面上那块碎布都要被他送到桌边。

    钟述岑停下来,拿起那块碎布看,“线迹有些乱七八糟。”

    林映羡也看向那块碎布,忍着笑意说:“没事,刚开始就是这样的。”

    钟述岑见林映羡眼里含着笑,他不觉弯了眉眼,“你要好好教导我。”

    林映羡点头说一定。

    这时敲门声响起,钟述岑起身去开门,看到林映伟站在门口,问:“大哥,你怎么过来了?”

    林映伟十分不好意思地说:“我,我被家里赶出来了……”林映伟被林母赶出去后,没地方可去,就只能去林映羡和钟述岑这里。

    钟述岑让他进来坐,林映羡给他倒杯热水,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林映伟把在家和周东红吵架的事告诉他们,“妈现在很生气,我道歉也没用。”

    林映羡听到林映伟说周东红现在吃蜜饯非常上瘾,人都变样,脾气也暴躁,心中微微惊讶。里对这个描述不多,原来上瘾后带来的副作用是这样严重。林映羡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回林家,不知道周东红现在是什么样子。

    钟述岑说:“你明天下班再去好好道歉,说不定妈就原谅你了,她现在正生气,你说什么话,她也听不下去。大嫂可能是严重营养不良了。”

    这个年代很多人都营养不良,但钟述岑觉得周东红不是一般的营养不良,是不吸收营养,身体处于饥饿状态,周东红无法感知到,还没有胃口吃东西。

    林映伟一听到周东红是严重营养不良,心疼但是又很生气,觉得周东红不知节制,才造成现在这样,“家里真没虐待她,大家都要去上班,东红不用上班,她负责大部分的家务活,她又要带孩子,她觉得累。李婶又在她耳边天天挑拨离间,她更加不满了。吃蜜饯让她开心,就愈发想要吃蜜饯了,弄成现在这样。”

    林映羡问:“大家有没有和她说过这个问题?”

    林映伟说:“有,今晚大家都说了。幸好她离开的时候把荷包落在家里了,身上没钱买不了蜜饯,岳母肯定会管着她。其实我也很疲惫,每天下班回来已经很累,我还要安抚、照顾她们的情绪,带孩子。我夹在妈和东红中间很痛苦,双方都来责怪我。她们忍受一段时间,我也忍受了一段时间……我现在不想回家,也打算和东红冷静一下。”

    钟述岑说:“如果你觉得回家烦躁,也想和大嫂分开一段时间,不如去申请住宿舍,在厂里住一阵,大家都不见面,各自冷静。”

    第97章

    检查

    林映伟觉得钟述岑说得有道理,“厂里有个去外地的培训班,过年都不能回来,这两天就要走。之前领导问过我有没有想法,我想着九月还很小,东红又很累,就迂回地拒绝了。我明天再去问领导还可不可申请,如果可以,我就离开江城一段时间。映羡,述岑,我可能要打扰你们一两个晚上了。”

    林映羡说:“没关系,不过大哥,你要睡客厅。”

    “书房不是有一张床吗?”

    “我和他吵架了,我们现在分房睡。”

    林映伟看向钟述岑,颇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钟述岑看一眼林映羡,说:“我还等她原谅我。”

    林映伟也不问他们为什么吵架了,免得问了害两人翻旧账,他们闹得更加不愉快,“姨妈还想着喊我们一家周日去她家吃饭,现在肯定是去不成了。明天我去找映婉,跟她说我们三个都不去,顺便让她给我拿衣服出来。”

    林映羡想肯定是严姨夫看到钟述岑和省卫生厅的人吃饭,想找钟述岑探消息,找门路给他升职,他是市卫生局的。

    这两年来林映羡见严姨夫的次数不多,但从他讲话的腔调和做派,还是有点清楚他为人的。里女主对严姨妈感情深厚,对严姨夫就一般般。

    林映羡说:“嗯,你明天跟映婉回绝他们。”

    ………

    周东红和周母来家附近的医院检查身体,九月让周家大嫂带着。

    两人从诊室出来神情有些恍惚,周东红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妈,你说那个蜜饯是不是有问题?医生都不信我是吃蜜饯才弄成这样的,我怎么会严重营养不良呢?我不是什么都不吃,我一点也不觉得饿啊。”

    周东红本来就因为蜜饯上瘾导致身体吸收营养不足,再加上给九月喂奶,在家忙里忙外,整个人都变得十分虚弱,有气无力。

    周母说:“那个蜜饯肯定有问题,我从来没有见过有人吃蜜饯会吃成这样的,你说会不会放了罂粟?你现在这个样子和以前吸鸦片的人有点像。”

    周东红听到周母这么说都快急哭了,“我会不会戒不掉?九月会不会被我连累?严清那个人怎么这么坏,我要去报公安抓她。”

    周母安抚周东红,“别急,别急。应该是能戒得掉的,你看你从昨天开始就没吃蜜饯了,只是心痒痒想吃,说不定能戒掉。明天我带九月来这里检查。那个什么严清肯定有问题,但是不能是你去报公安,知道吗?你以后还要回林家的,林家和严清家是有很亲血缘的亲戚,严清家也是有人当官当兵的。要是你去当了这个坏人,让严清家人把怒气都撒在你头上,你应付得过来吗?你说过那个严清跟一个有权势的高干子弟走在了一起,这样我们就更不能自已出面了。她肯定不止是卖给你一个人,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周东红现在六神无主,只能听周母的话了,其实她对蜜饯不只是心痒痒,是非常想吃,快要按捺不住了,只不过吃蜜饯带来的后果让她实在害怕,才把那股瘾压下来。“妈,我这段时间在家里住好不好,我不想那么快回林家,让他们看到我这个样子。我想把这个瘾戒了。”

    周东红靠在周母身上,周母摸着周东红的脑袋,怜惜不已,“好,这段时间就在家里待着。”

    第二天,周母带着九月来这家医院检查,医生说孩子没什么大问题,多加注意照顾就行。周母这才安心,要是九月出了问题,她女儿和林映伟这场婚姻是岌岌可危了。

    ………

    纺织厂某会议室,厂书记看着初步定下来的脏器生化车间管理人员名单,又翻翻相关资料,

    “杨厂长,林映羡会不会太年轻?还不满二十岁的女同志去当一个车间副主任,我怕她应付不过来。名单上已经有一个方信,再来一个同办公室的人,我怕他们会拉帮结派,不利于整个脏器生化车间的管理。”

    杨厂长缓缓地说:“年轻不是前进的障碍,是利器。沈湘一样年轻,你推荐后,我看他不错,也答应了下来。车间领导班子里三个副主任,一个书记和主任,除了林映羡,其余都是男同志,女同志也需要有展现领导能力的地方。梁副厂长,你也见过林映羡,你觉得她怎么样?”

    从马明那件事开始,杨厂长就开始注意到林映羡,是个很会抓住机会往上爬的人,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无意,无形中给了自已不少助攻,杨厂长也起了培养林映羡的心思,把她放到脏器生化车间历练一段时间,看她能力如何。

    杨厂长觉得在脏器生化车间多双眼睛,他对车间可以有更好地掌控,他努力争取来的东西,绝对不能让人摘了桃子。

    原本省里是打算单独设立一个生化制药厂的,杨厂长据理力争,省里也不敢作过多的冒险,想小步走稳,再迈大步,最终这个生化制药厂化为江城制药厂的下属车间,这个车间的规模和一个小型制药厂差不多,其中的各种设备和仪器更是昂贵……

    梁副厂长沉吟片刻后说:“我觉得是个能力不错的女同志,为人处事方面也很妥当,私以为年轻不是个问题,能力才是最重要的。听说生产车间那边的新规,其中有些是林映羡给出的意见,可见她对管理人员也有一番自已的见解。至于和方信是同一办公室的,我觉得问题不大,两人在一个办公室共事也就三个月,两人男女有别,互相避嫌。顶多也只是熟悉的上下级关系。两人事先认识,日后到了脏器生化车间也可以减少磨合时间,让管理跟得上车间的运行……”

    梁副厂长只是在杨厂长那边试探性地推荐林映羡当脏器生化车间的统计员,没想到杨厂长早就看中林映羡,没作过多思索就决定让林映羡当副主任,他愈发觉得钟红跟着林映羡会是个好选择。

    厂书记看到杨厂长和梁副厂长一唱一和,心中有些郁闷,原本梁副厂长是他这边的,结果倒戈成了杨厂长的人。

    第98章

    相机

    厂书记喝了口茶后,淡淡地说:“杨厂长和梁副厂长都觉得林映羡不错,我也觉得可以,对于林映羡当车间副主任,我没意见,我们再讨论其他人选。”

    在沈湘当后勤科科长这件事上,杨厂长给了他面子,他想也应该给回几分薄面,一个车间副主任而已。

    杨厂长和厂书记都定下林映羡了,其余几位也就没意见。

    “我们还是要尽快定下名单,快要过年了,再不定下,我怕在座各位家门都要被人踏破,礼物被堆得满屋都是。”工会主席赵毅军这句看似在调侃,又有些意味深长,敲打着最近借机敛财的某些人。

    在场的厂领导明白赵毅军的意思,知道该收敛了,但都开玩笑地接这个话题……

    一日,林映羡坐在办公桌前沉浸在工作中,快要到月末了,她又开始忙碌。

    陈副主任看到她这样忙,打趣说:“小林,下个月月初就过年了,还有没有时间去办年货?”

    林映羡抬头看陈副主任,说:“家里只有两个人,年货置办很简单,打算周日去买年货。”

    “这就是新婚,又单独有一个家的好处了。我家人太多,每年都很吵闹,我也想像你家那样过一下安静一点的年。”

    梁书记搭腔,“大家庭过年有大家庭过年的乐趣,等到家里只有一两个人过年,你就知道冷清,年味不够了。小林和她爱人都是年轻人,他们过这样的年会觉得乐趣十足。我不年轻了,还是觉得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好。”

    方信也加入过年的话题。黄副主任神情恹恹,对这种话题提不起兴趣,正为丢了脏器生化车间副主任的位置郁闷,心中烦闷无法疏解,他花了那么大心思,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那天他不该去见田婵的……

    傍晚下班,林映羡遇到江立夏,江立夏推着自行车走向她,附在她耳旁说了几句话。林映羡觉得这是个意外惊喜,她以为她会在脏器生化车间担任的是统计员岗位,觉得梁副厂长应该会在这个岗位上推荐她。

    林映羡有些开心地说:“立夏,谢谢你和我说这个消息,明天中午食堂,我请你吃饭。”

    “不用,一个迟早都会知道的消息而已。映羡,过年只有你和你家述岑过吗?”江立夏佩服林映羡的晋升速度,去年的今天,林映羡还是包装组的普通女工,而现在她就快要成为一个大车间的副主任。王科长示意江立夏多和林映羡走近,没有坏处。

    林映羡说:“嗯,我们两个人过,等到初二再去拜年……”

    林映羡和江立夏一起骑车回家。在路上,林映羡忽然想明白是谁在出力了,是杨厂长,那天杨厂长来片剂车间巡查对自已有关注,还示意她站出来表现自已。她觉得可能是马明和许科长的事,让杨厂长留意到她了,这总归是一件好事……

    林映羡回到家里,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在,钟述岑还没回来。林映伟在来住的第二天就去外地参加培训了,要一个多月才回来。

    林映羡夹着一块生蜂窝煤去到余大娘家,和她换了一块烧得红彤彤的蜂窝煤回来,这样生炉子更快更方便,三楼这几户人家都喜欢这样互换。

    钟述岑没说今晚不回家吃饭,应该是会早回来,林映羡煮两个人的米饭,放在炉子上焖。

    林映羡准备做腊鸭炖白萝卜,和鸡蛋炒咸菜。

    腊鸭是在友谊菜市场买的,江城下面的生产大队做的腊鸭,过年时会在友谊菜市场出售,这种大队自产自销的鸡鸭是不用肉票的,就是价格比较贵,很受大家欢迎和喜爱。友谊菜市场有点像农贸市场,临近节假日的时候,会有农民自产的产品出现在市场里,供市民采购,且不用票,所以友谊菜市场在江城十分有名气,人流量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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