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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因为制药厂是临时插一脚进去,才能可以建新职工楼,制药厂对研究所理亏,以研究所的意见为主,所以现在的新职工楼是按研究所给的那一版图纸建的,不是制药厂旧家属楼那样的筒子楼。

    江城生物制品研究所是中央直辖的,研制出不少国家所短缺并且急需的药物和疫苗,社会资源向研究所倾斜,能在研究所有编制的职工,他们的福利待遇非同寻常,职工宿舍楼自然会更好。

    昨天下班的时候林映羡和江立夏跑到在建职工楼去探情况,她们给看守的工人偷偷塞了一点钱,工人当作没看到,放她们进去。

    新职工楼差不多建好了,只是里外墙、地面还没有刷水泥,里面乱糟糟一团都是建筑垃圾,有一些房间被建筑工队当作临时厕所使用,非常有味道。林映羡和江立夏都祈祷不要被分到这些房子……

    钟述岑思索后说:“我们做两房一厅的隔间,房间集中在有窗户那一面墙。”

    钟述岑说的合林映羡的意,“房间和客厅的间隔墙多装几扇玻璃窗户,阳光可以照进客厅。”

    “两间房间一间是卧室,一间做书房,我住在书房。”

    “我们定做一张可以翻折的长椅放在书房里,等晚上睡觉时把折起来的那一面打开,当作一张床,把铺盖都放上去。我们就说可以给暂住的亲戚朋友睡。”

    两人觉得只是说不记下来不行,吃完午饭两人回阅览室收拾东西,钟述岑去目录室借了一本讲家具设计的图书。他们到江边一个凉亭坐下,将本子放在石桌上开始写写画画,给房子和家具画图纸,融合两人的想法,不断修改完善。

    江面吹来的夏风比陆面吹来的风要凉快,其中的闷热也少几分。到了傍晚不少市民会出来乘凉散步,江边的凉亭是个受欢迎的地方。

    林映羡和钟述岑见陆陆续续有人来坐,他们就收拾好东西离开了这里。

    钟述岑等林映羡坐稳后开始骑车,在一家饮食店前停下,林映羡要了一碗五分钱二两粮票的中份阳春面,钟述岑要了一碗八分钱三两粮票的大份阳春面。钟述岑问服务员今日有什么荤菜供应。

    服务员说:“凉拌鸡丝。”

    钟述岑就要了一份凉拌鸡丝,给服务员钱和票。

    钟述岑和林映羡站在取餐窗口等,还能看到师傅烧煮阳春面。师傅拿出两个空碗,往里放盐、味精、酱油、猪油,从小锅里舀上半勺汤水放到碗里,再从煮开的大锅将面条捞出来折断,放入碗中,撒上葱花,滴上一点麻油。两人的阳春面就做好了。

    两人将面条端到桌上,钟述岑去取凉拌鸡丝。

    林映羡将碗里的面条和调味料拌匀,香气诱人。吃了热气腾腾的阳春面,再吃鲜麻爽口的凉拌鸡丝,林映羡额头微微出汗。

    等吃完晚饭出来,钟述岑载着林映羡沿江边的路骑车回去,晚风吹拂,方才在店里吃饭时的闷热消散而去。

    到了纺织厂家属楼楼下,林映羡跳下自行车。

    钟述岑对林映羡说:“明天早上我来接你,我们一起去医院体检。”

    “不用,我们自已去,早上八点在医院门口碰面。我们明天要上班下班,载来载去的不方便。”

    林映羡拒绝钟述岑的提议,钟述岑没有坚持,顺着林映羡说明天在医院见。他们来日方长,未来相处的时光很多,在这关键时刻,他不必操之过急。

    林映羡回到家,林母坐在客厅扇风,“吃过晚饭没?”

    “吃过晚饭才回来的。”

    热得不行,站在窗口吹风的林映婉边扇扇子,边说:“我看着钟述岑载她回来的,二姐今天没骑车出去。你们去哪逛了,逛了一天才回来?”

    林映羡说:“没去哪逛,拍完照片就去省图书馆了。”

    林映婉不禁吐槽:“两个呆子。”

    周东红好奇问:“有没有要彩色照片?我看工友的结婚照是彩色的,新奇又好看。”

    七十年代照相馆的彩色照片是人工上色的,照相馆内会有设色师,设色师凭自已的想象力给黑白的人物照片添加色彩和各种细节,简单来说就是人工上手P图,比真人要好看一些。

    “没有,我比较喜欢黑白照片。”林映羡见多了彩色照片,觉得黑白照片有着相应的时代特征,朴素也有质感。而且她本来就觉得拍结婚照贵,上了色的照片更加贵,她不想花这个钱。

    “妈,我好热,买个风扇回来吧。”林映婉感觉外面的风吹进来都是热的。

    林母说:“风扇这么贵,又是紧销货,不买。”

    林父也说:“风扇就夏天天热的时候用,又不是常年用,不划算。今年你二姐要结婚,大哥大嫂要养孩子,哪都需要钱,等过两年再说。”

    林父林母的轮番劝说,让林映婉觉得靠人不如靠已,“我要攒钱自已买。”

    林父林母立即说她好志气,林母欣慰说:“映婉懂事了,知道要买物件回家用。”

    两人一唱一和给林映婉戴高帽,让原本只是随意夸下海口的林映婉有些不知道怎么反驳,没再说买风扇的事,三百多块钱的电风扇实在贵。

    第37章

    体检

    第二天早上八点左右,林映羡和钟述岑在医院门口见面,先去问护土婚检要怎么弄,护土给他们开单,他们再按照护土的指点去挂号缴费。

    周一早上来看病的人会异常多,曾在医院住过三个多月的林映羡早就知道这个情况,但是林映羡想要尽快准备好结婚需要的材料,去登记然后申请分房。

    林映羡和钟述岑一前一后排队,林映羡低头看单子,想着等会儿去哪个科室检查。

    严清正在收费,应付着病人和病人家属的提问。比起一个多月前刚来时的手忙脚乱,严清现在已经变得娴熟,出差错的次数大大减少。她偶尔给同事带些吃食,又待人友好,同事没有责怪她犯下的过错。

    严清无意间抬头看见钟述岑在旁边的收费队伍里。在物资贫乏的年代,营养不良普遍存在,排除基因作用,大多数男性身高比后世更矮。身高一米八七的钟述岑在人群中是鹤立鸡群的存在,高大挺拔又俊朗。

    钟述岑稍稍俯身靠近林映羡肩膀,“我们等下先去检查哪项?”

    林映羡感觉钟述岑靠得有点近,但是他又没有碰到她,在她的允许距离边缘。林映羡没有拉开两人的距离,她指着纸张上面的项目,和钟述岑讲检查顺序。

    严清看到这一幕心中惊讶,林映羡和钟述岑怎么认识的?两人的相处熟稔。患者催促她收钱,严清收敛心神,继续工作。

    林映羡和钟述岑缴完费用就去体检。

    严清问旁边的收费员,林映羡是来医院看病还是检查。

    “她是你什么人吗?”

    “她是我表妹。看她来医院,怕她生病没和家人说。”

    收费员看了一眼单据,“你放心,她不是来看病的。是和她后面那位男同志来做婚检的。”

    闻言,严清心中有些闷闷,她对钟述岑可以说是一见倾心,有一种悸动,说不清,道不明。

    她难得心动,刚找到接近钟述岑的机会,钟述岑就名花有主了。罗诚明明说钟述岑没谈过对象的。

    因为罗诚这段时间经常来医院出外勤,严清和罗诚见面多,开始熟悉。

    严清还去过两次张大娘住的院子看望她。

    林映羡和钟述岑在医院转了将近一个上午,婚检才结束。在做生殖检查的时候,那位女医生问得特别细,让林映羡有些不好意思,女医生问完了还给她科普生理知识和生育理论。

    钟述岑已经做完检查,坐在诊室门口椅子上等林映羡。

    林映羡走出来看到钟述岑,“快到中午了,我们要不要吃完午饭再离开?”

    “好。”钟述岑见林映羡脸微红,明明在害羞却假装淡定,若无其事。钟述岑看到这样的林映羡,心头微动。

    林映羡发现食堂饭菜的口味变了不少,比以前多样。

    两人在吃饭时遇到以前经常照顾他们的孔护土,孔护土还记得他们,“映羡,述岑你们怎么来医院了?”

    钟述岑说:“我和映羡来做婚检。”

    孔护土笑了起来,“当初看你们总喜欢黏在一起,就该知道你们有缘分。提前祝你们新婚快乐。”

    钟述岑和林映羡默契地一起说了谢谢,这让孔护土笑得更灿烂。

    ………

    林映羡拿着结婚登记需要的各种材料,和钟述岑来到民政局登记结婚。登记员检查过材料都没有问题,例行问了林映羡和钟述岑几个问题。然后她拿出来一张结婚申请书让林映羡填写。林映羡填写完后,登记员检查无误,在准予登记理由那栏空白处写下“双方同意自愿结婚。”

    林映羡和钟述岑在申请人处写下各自的名字,按上红手印。

    登记员给了两人一人一份奖状似的结婚证,“恭喜两位同志结为革命夫妻。”

    两人接过结婚证,说了谢谢。

    登记员问:“你们要几斤喜糖?”

    “五斤。”林映羡和家人商量过这个问题,他们都觉得五斤最好。钟述岑都听林映羡的。

    登记员给他们开了五斤喜糖的批条,让他们到副食品公司凭批条和结婚证买喜糖。

    林映羡和钟述岑从民政局出来后,去照相馆拿结婚照。

    他们来到照相馆,林映羡和营业员说了名字、日期。

    营业员在柜台上翻找属于他们的纸袋,不一会儿找到了纸袋,打开纸袋,确认是两人的照片,把照片和纸袋递给林映羡。

    林映羡和钟述岑总共拍了三张照片,坐着一张,别着红色胸花一张,最后一张是两人站在一起,林映羡捧花。

    营业员说:“你们的结婚照拍得很好,三张里面捧花那张拍得最好,两位笑起来很好看。”

    钟述岑也喜欢那张捧花的照片,他一直看着照片里的林映羡。

    钟述岑和林映羡从照相馆出来后回林家休息,等到晚上和林家其他人一起到国营饭店吃晚饭。今天他们领证,单位给了他们一天假期。

    林映羡和钟述岑走上楼,林映羡拿出钥匙开门。坐在楼道和人闲聊的马婶看到上次见到的年轻人和林映羡单独回家,想来真是林映羡的对象,马婶笑吟吟问:“映羡,和你一起回来是男同志是谁?”

    林映羡大方说道:“是我对象,我们刚领证回来。”

    坐在楼道里的人七嘴八舌地对林映羡和钟述岑说着祝福话。

    林映羡对钟述岑说:“拿出一些糖分给马婶他们。”钟述岑手里一纸袋的糖果是他们另外买的,他们打算明天上班分给同事,在办婚礼的时候再用那五斤喜糖批条。

    林映羡和钟述岑给马婶他们分了一些糖,大家又对他们说了祝福的话。

    林映羡回到客厅坐下倒水喝,非常热和渴,她看了一眼钟述岑,“我给你找杯子,倒水喝。”林映羡打开柜子找给客人用的水杯。

    林映羡找到杯子转过身,看到钟述岑拿出一个首饰盒。

    钟述岑打开首饰盒,里面是两枚白金戒指,林映羡怔住。

    第38章

    戒指

    “送你的结婚礼物,我记得你以前和我解释过‘何以道殷勤,约指一双银’这句诗,虽然这不是银戒指,但是它也含着一样的心意。如果我们结婚,我应该为我们准备一对戒指。”

    从他们开门进来,钟述岑留意到隔间里有人在,他原本就打算今日送林映羡戒指,这个时机刚好合适。以林映羡的聪明,她不会当真,其中真假只有他知道。

    钟述岑牵起林映羡的左手,给她的无名指戴上戒指。

    林映羡回过神来,刚才有一瞬间她以为钟述岑喜欢她,她掉进了钟述岑挖的陷阱里。直到她听到隔间里的动静,周东红在家。林映羡想起他们的约定,在外人面前做一对感情很好的夫妻,她明白了钟述岑的暗示。

    林映羡以前也误以为钟述岑喜欢她,试探过后,发现并不是,钟述岑在认真地履行朋友职责。只是他那双眼睛看人时总是显得深情,让人误会。

    林映羡想她这次又误会了,钟述岑不过是在外人面前演戏而已。

    “很适合你。映羡,你愿意为我戴上戒指吗?”钟述岑望着林映羡,眸光不觉变得温柔。

    林映羡却没在看钟述岑的眼睛,她垂眸看着首饰盒里另一枚戒指,“好。”

    林映羡牵起钟述岑的手给他戴上戒指,林映羡感受到他手上的茧,这些年他一直不容易。

    周东红听到钟述岑和林映羡在说话,但因为声音不大,她听不太清楚。周东红缓缓走出隔间,看到林映羡手上的戒指,直夸好看,“述岑很有眼光,这银戒指的光泽细腻温和。”

    上周开始周东红就不去上班了,挺着六个多月大的大肚子在制衣厂食堂洗盘子,收拾东西,非常劳累。林映伟让她不要干了,回来安心休息。

    制衣厂一直没有给周东红转正的意思,周东红怀孕六个多月了,一点关于休产假的消息都没有,就是想让周东红知难而退,主动离开。

    林映羡没有说穿这不是银戒指,“色泽是不错。述岑,你在哪买的?”

    钟述岑说:“是路教授特意介绍的一位老师傅做的。映羡,改天你可不可以陪我去见见路教授,他想见你一面。”

    “可以。”林映羡知道这位路教授对钟述岑照顾良多,想来戒指也是路教授让他买的。

    林映羡去公共厨房洗杯子,周东红带着钟述岑参观家里,其实也没什么好看,十几平的房子一目了然。

    钟述岑对林映羡住的地方兴趣浓厚。钟述岑站在被裱装起来的报纸和劳模奖状前,认真看了起来,就是它们,才让自已有可乘之机。

    林映羡洗完杯子回来,看到钟述岑和周东红在里间,“里面没什么好看的,出来坐吧。”

    钟述岑从里间出来,林映羡把水杯递给钟述岑,“刚才你在里面看什么?”

    钟述岑接过水杯,“里面墙上有张报纸被裱装起来,我看了一会儿,文章写得很好。”

    周东红拿出针线给未出生的孩子做衣服,林映羡从里间找出一副象棋和钟述岑下棋,几人偶尔说话,时间就这样慢慢消逝,林家其他人渐渐回来。

    林母看到林映羡手上的戒指,满心欢喜,周东红在一旁说:“他们俩一回来就说私房话,我都不好意思出来打扰他们,等他们没说话了,我才出来。”

    林母听到周东红的话,心想她总算是有点眼色了,知道不能打扰人。

    大家说了一会儿话,轮流看了林映羡那份结婚证和结婚照,才出门到国营饭店吃饭,去的是省图书馆附近那家国营饭店,林映羡说那家味道很好。

    今天是林家一家人吃饭,算作是婚宴,这时候一般都不办酒席宴请亲戚的,婚礼那天请大家吃喜糖也就行了。

    林母前两天上门和闵舅舅、严姨妈说了林映羡要结婚的事。

    闵舅舅和严姨妈都说要见钟述岑,林母就让他们周日来家里吃饭,严姨妈说林母那里太小,转不过身,干脆来她家吃饭,她家宽敞。严姨妈不爱去林家,觉得林家所住的筒子楼狭小昏暗,人多又乱,什么气味都有。

    严清和严楹书都劝林母带着新女婿来家里吃饭,林母推托不过答应了下来。林母又专程去了闵舅舅家说改地方了,在严姨妈家吃饭。

    领证的第二天,钟述岑把水果糖分给同事,他又去了人事科分些糖果给王品,“我和我爱人领证了,分些喜糖给你吃。多谢那日帮我处理好介绍信的事。”

    王品意外又欣喜,还是第一次有人因为这件事来给他送喜糖,“不客气,都是我该做的。”

    钟述岑看到白佳年在工位上,他走了过去,把喜糖放在白佳年办公桌上。

    白佳年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看到是钟述岑,有些不爽。白佳年目光转到钟述岑的手上,觉得他手上的戒指更刺眼。

    钟述岑嘴角含笑,徐徐说道:“如果那日不是你,我和映羡可能不会这么快能结婚,说起来你是我和映羡的媒人。谢谢你,佳年同志。吃些喜糖沾沾喜气,祝你早日找到属于自已的幸福。”

    白佳年顿时气结不已,“你……”

    钟述岑俯身压低声音道:“你与一位女同志纠缠不清,还想映羡和你在一起,你在痴心妄想。她现在是有夫之妇,如果你尊重她,就不要去打扰她。”

    白佳年张了张嘴巴,却什么话也没说,拿起桌上一颗喜糖吃了。

    钟述岑满意离开。

    ………

    林映羡和钟红从仓库领完物料,推着小车回来,刚到片剂车间门口就看见陆陆续续有工人走出来。

    林映羡看到唐贞,问她:“怎么大家都出来了?”

    唐贞说:“主任说有事情要讲,让大家都出来。涟姐来通知的时候你不在。”

    方信拿了个喇叭出来,手上还有一张纸,“我手上拿着的是各组长交给我的考核名单,新规已经实行两个星期了,各组长也给你们开过会,还有人不重视新规,持续以往的不良作风,好吃懒做,浑噩度日,浪费制药厂资源、国家资源……”

    第39章

    信服

    片剂车间是组长每星期都会给每个人分派任务指标,每个星期一组长都会汇总任务指标完成情况给方信和梁书记。现在不是生产繁忙季节,生产任务不重,工人们完成任务指标不难。

    车间办公室的几个领导观察了一周多“抓典型”名单上的工人,试图抓出最能打击不良风气的三个典型。

    梁书记接过喇叭,念了三个名字,“你们这两个星期相应的任务指标完成不到三成,随意将自已的任务指标加派给其他工人,弄虚作假,和旧社会的恶霸没有区别,欺凌安分守已的工人。还煽动他人无视新规,耽误车间工人的工作。作为惩罚,你们这个月的薪水只有发一半,福利补贴全扣,另一半看后面三个月的表示决定是否补发薪水。”

    梁书记话音一落,底下一片哗然。

    三人中的孙卫勇气急败坏,怒骂:“你梁庆军才是旧社会的恶霸、资本家,仗着车间书记的名头压榨工人,我天天都有上班工作,你凭什么扣我的工资?我要上访!”

    孙卫勇一怒之下走上前给了梁书记一拳,“让你欺负人!当官的不知道平头百姓没有钱收入的苦……”

    梁书记嘴角都流血,他摸了摸嘴角,当片剂车间的书记就是受气。

    配料组的任组长看到这么一幕,幸好孙卫勇没有把这一拳打到自已身上,刚庆幸完,孙卫勇一拳把任组长打倒,“你们都是合伙的!”

    大家连忙把孙卫勇拉住。

    另外两人赵建国和杨志没有像孙卫勇那样冲动闹,打伤人,事态就不一样了,主任和书记是车间的老大老二,傻子才会去得罪他们。赵建国本来想为自已辩解几句,但是看到孙卫勇那样,生怕他说话了会被牵连到,认为是和孙卫勇一伙。

    两人只是记恨罪魁祸首——交名单的组长,要不是组长把自已名字报上去,也就不会被扣薪水。

    梁书记站稳,大声说道:“不要觉得我冤枉了你们。你们的所作所为大家有目共睹,对不起制药厂和国家对你们的栽培,也对不起工人这个光荣的阶级!你们告到厂长、书记那里去,我都有胆有理跟你们当面对峙。”

    方信也出来说话,“大家可能会有疑问,在考核表里排最后一名会不会受到像今天这样的惩罚。我要告诉大家的是如果每个人都按规定完成任务指标,是不会有任何人受到惩罚的。要是有人有特殊情况,突发情况完成不了生产任务指标,只需打报告申请,有理有据,我和梁书记都会给你们批……”

    梁书记和方信给工人们解疑答惑。杨志做出一副知错悔改的样子向梁书记讨教问题,梁书记没有给他脸色,认真回答他的问题。赵建国见状紧跟其后,争取好好表现,过了三个月能把薪水拿回来。

    孙大勇的鲁莽打人,杨志刚和赵建国认错改正,方信和梁书记对两人语重心长的教导,让工人们觉得方信和梁书记是公正的,没有冤枉人。

    方信感到十分满意,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不愧是他和办公室几人从“抓典型”名单里认真挑选出来的三人,正面例子和反面例子都有。

    底下的工人都在热烈讨论,一个工人小声和交好的工人说:“其实主任和书记手里有一份黑名单,都是车间组长交上来的‘抓典型’名单,今天这三个人就是在里面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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